首頁 > 惡質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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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負責,不管透過哪一種方式,該還的,總是要還。

  報應,不是名詞,而是動詞。

  向天馴四平八穩地坐在總裁辦公室內的大位上,眼前站著公司內部八名高階主管,正在迅速有條理地報告方纔所聽來的提案內容。

  主管們依照吩咐,先從三十幾家廣告公司中選出五家,再由向天馴進行最後的裁奪。

  直到聽到最後一家爾文廣告公司提案人的名字,向天馴才稍微有了點反應,他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陰冷笑意。

  陳偲彤……他還沒主動出擊,老天爺就迫不及待把人送到他面前?先是在公司附近巧遇,現在她乾脆跑來公司提案,這只自投羅網的小白兔,他已經可以預見她的下場了。

  主管們在他面前爭論起來,一半支持她的廣告理念跟公司宗旨最貼近,一半質疑對方的執行能力,原因是她今天提案時遲到了,提案順位被延到最後一位,提案時間也因為扣除眾人等待的時間,少了十分鐘。

  向天馴放任眼前的高階主管為她爭辯,迅速整理思緒,在主管們情緒漸漸高漲時,才沉穩揚嗓,「別的廣告公司提案時間有多少?」

  聽見總裁沉沉發聲,所有人很自然立刻噤聲,他天生的領袖氣息像只無形的手,不用特別費心思,便能輕易掌控場面。

  「二十分鐘。」其中一名高階主管戒慎恐懼地小心回答。

  「爾文呢?」

  「十分鐘。」

  「反對她的原因是什麼?」向天馴銳眼徐徐橫掃眾人一圈。

  平均年齡大他十五歲以上的高階主管們,個個面面相覷。

  最後是由剛才反對最用力的業務經裡跳出來說話,「報告總裁,她遲到了,代表她對這個案子不夠重視,如果她夠重視這個案子,卻還遲到,只更加說明一件事—— 她的執行能力有問題。」

  「這個陳偲彤只花一半的時間,就說服你們之中一半的人,代表她的提案夠優秀,不過,遲到的確是個問題。」向天馴按下內線電話,吩咐秦特助,「秦特助,請爾文的陳偲彤小姐進來。」

  兩分鐘後,偲彤被秦特助帶進總裁辦公室裡。

  甫進門,立刻驚見眼前黑壓壓一片,巨石般的壓力壓上她纖細肩膀!

  這股氣勢好可怕……

  八名高階主管個個西裝筆挺,剛才提案時,他們坐著,她站著,沒什麼感覺,現在大家一起站著,雖然她腳踩兩寸高跟鞋,給自己增加了一點點底氣,可是她跟他們畢竟不同。

  這些人說不定是平常常指著屬下鼻子罵的高階主管,而她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天馬行空地做廣告案發想?

  她跟在秦特助身後,慢慢往前移動,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八大巨石往兩旁敞開,場面雖沒摩西過紅海那麼驚心動魄,但具體情況差不多就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的心理壓力在本質上跟他們有很大的差別,他們是順利逃脫,而她卻有正要跟巨石中的巨石正面相迎的緊張感。

  秦特助在她身前引導,隱約中,她只看到一抹高大身影,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位子,氣勢壓人,至少八大石頭們都一臉戒慎恐懼,令她不自覺也跟著戰戰兢兢起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突然,秦特助轉過身,朝她微微點首後,便退了出去。

  偲彤暗自深吸口氣,鼓足全身勇氣,抬眼,看向眼前坐在大位上的男人,這一瞧,她赫然瞪大雙眼,狠狠倒抽口氣。

  怎麼是他

  她的腦袋飛快回顧幾個小時前的情況,她應該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或是說話態度太過隨便吧?

  就在這節骨眼上,她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機裡還有一張他跟小女孩的照片,一顆心瞬間涼透……

  向天馴氣度從容,坐在椅子上,欣賞她臉上閃過驚愕、抗拒、反省,直到最後露出一臉大事壞了的懊悔表情,他的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兩度,看來她大概想起自己曾經對他做了什麼,只是她太小看他了。

  她對他有防備,是為了確保小女孩的安全,他非但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她還算有點腦子。

  「陳小姐,你讓我們公司的高階主管們很是頭痛啊!」向天馴深不可測地盯著她,語調聽不出是開玩笑還是在嘲諷。

  「是不是企劃案有什麼問題?討論過後,我可以再做修改,力求達到彼此都接受的品質。」偲彤聽不出他究竟是褒還是貶,困難吞嚥一下後,努力堆起滿臉笑容。

  他冷冷看著她,濃眉微蹙。

  不想笑就別笑,何苦勉強自己?他很懷疑,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她,要怎麼在商場上跟人競爭?

  「陳小姐,聽說你遲到了。」向天馴沉聲發問。

  「是。」偲彤很快回答,卻不想再繼續解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有時候在商場上說出真正原因,反而會得到反效果。

  但向天馴另有想法,他靜靜端詳著她,淡淡地問:「原因?」

  她看著他,心頭一縮,卻仍然不肯鬆口,只是避重就輕地回道:「個人突發因素。」

  「陳小姐,如果你夠重視這次的提案,就不該因為突發因素而遲到。」向天馴冷著臉,語氣轉硬。

  「報告向總裁,我花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這個案子,我很重視這次的提案,可是來貴公司的途中,我遇到了當下不得不做的事,因為我的冷漠,很有可能會造成另外一個人或是一個家庭的悲劇。」偲彤看著他,臉上有絲疑惑,但沒有直接問出口。

  當時他也在現場,可是現在他卻表現得完全不知情,他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用意?

  案子,總有人搶破頭去做,可是和母親走散又差點被壞人抱走的小女孩,才是最迫切需要幫助的人,她絕對不會認為一個案子比一個小女孩的一生還要重要,這不是她的價值觀,利益是很重要沒錯,但建立在冷血之上的利益,對她而言,毫無價值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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