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這三天來你完全沒有提起過莫——" "他有什麼好說的。"才聽到莫字,曲蕩漾立即截斷他的話。
"我提他幹什麼?我跟他之間的遊戲已經結束,我們沒有關係了,我何必提他。" "是嗎?你真的不再想他?"蔣讓不是不相信,而是三天前她還發了瘋似的主動吻他,嘴巴更是嘟嚷著一輩子不讓他忘懷曲蕩漾一個人,怎麼才隔幾天,反應全改了。
她冷下臉。
"我早就把他的名字忘得一乾二淨。"她手握成拳,有著憤怒的決心,她一字一句道。"我曲蕩漾這輩子都不願再去記住那個人,而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三個字。" "可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他有預感,尤其莫羽翼曾經撂下的驚驚警告一直盤據著他的心口。
"沒什麼好可是。"這三天來,她偶爾會有想要他出現的期待,背離以往的心情,以為他會被她所迷惑。可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連探個病也不願意。
哈!想想自己的期望還真可笑,更不敢相信這樣的癡迷心情居然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上一代的教訓還不足以讓她有所警惕嗎?要知道一味付出感情的人最後總是淪為失敗者,會被人看不起、被人摒棄,這活生生的事實她是親眼瞧見過的。不也因為如此,她才叫自己不能去愛、不許去愛,尤其是主動付出感情的這等蠢事。
"總之,請你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我會徹徹底底把他遺忘,況且我現在的目標得要轉向那個渾球,柳錯空才是我真正要對付的敵人。"她提起包包。"我們可以走了。" "好。"看她如此堅強,蔣讓比較放心了。就算莫羽翼有何企圖,也傷害不了她的。
兩人步出醫院,站在人行道上正等著攔下計程車;一條黑色的影子由後慢慢靠近他們,在五步之遙時,半揶揄的低語讓等車的兩人同時一震!
"看起來你的傷勢完全沒問題了。"乍聽此言,曲蕩漾覺在原地無法動彈!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不該出現的人怎麼又闖進她的生命裡。
臉色大變的蔣讓一臉震驚地回首瞠看身著黑衣黑衫的莫羽翼,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見黑色撒旦降臨,並且伸出魔手向他們攏來,準備要將他們一舉殲滅。
"莫羽翼,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是……"蔣讓驚駭地擋在曲蕩漾跟前,誓死不讓他接近她,怎麼也無法忘記,那抹殘酷的笑容啊。
莫羽翼罔若未見蔣讓的敵意,臉上帶著和善笑容,一步一步踱向怔忡的曲蕩漾。"我是特地來接蕩漾出院的。"蔣讓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有這份好心。"別假惺惺了,我們攤牌過,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你……你不應該又出現。"不都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嗎?
"那是你說的,我可從來沒有答應。"莫羽翼一閃,輕鬆繞過蔣讓這顆絆腳石,拉住發怔的曲蕩漾,笑容可掬地說道:"來吧,蕩漾,請跟我來,我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不!不要……"她驚醒,開始掙扎。"我不要去、不要去……"但她的力氣只是花拳繡腿,根本撼動不了他。"你放開我!
快放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害怕,覺得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是陰曹地府。
"你放開蕩漾,她說過要忘記你了。"蔣讓衝前要搶迴盪漾,莫羽翼輕輕一扯,曲蕩漾立刻跌進他懷裡,蔣讓撲了個空。
"忘記我?"莫羽翼悠然一笑。"可惜我懷疑她的決心,蕩漾真的忘得了我嗎?"曲蕩漾大怒!"為什麼不能!" "放手……"蔣讓再度撲前,可惜連衣角都沒法子碰著,莫羽翼已經把曲蕩漾塞進車子裡,跑車的車門是由電動所控制,一鎖定後,任由車裡、車外的兩人怎麼努力也扳不開。
轟!引擎啟動,塵煙漫出。車外的蔣讓見大勢已去,只能拚命拍打車窗,要坐在駕駛座上的莫羽翼手下留情。
"莫羽翼,我拜託你不要傷害她,你千萬、不要傷害蕩漾啊!"事到如今,他只能做無助的要求。
油門一踩,銀色跑車呼嘯而去,至於蔣讓的哀求,沒有人知道莫羽冀是否聽進耳朵裡。
"停車,我叫你停車,莫羽翼,你快點把車子停下來。"曲蕩漾不斷扳著車門,但它硬是不動。"停車,你這個惡霸,你憑什麼挾持我,我叫你停車你聽見沒有,快停車!" "這不是你的心願嗎?"莫羽翼正視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當初你費盡心機要引起我對你的注意,甚至不在乎自殘,而現在我主動前來找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她愣住,心臟因為這段話而跳得好快好快!
"我該高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情緒浮動得厲害。
"你以為呢?"他模稜兩可地回復。
她的心口越揪越緊,緊到幾乎窒息。可能嗎?難不成她擄獲了莫羽翼的愛,為自己爭到一口氣,所以他回頭來找她了。
是這樣嗎?
莫羽冀喜歡上自己了。
這個令人恐慌又興奮的答案開始瘋狂地在她體內蔓延,甚至於她忘了自己的堅持——她說過要忘記莫羽翼,更不容許自己去愛人。
然而面對莫羽翼時,她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捨棄掉,又自失立場。
車子離開市區,平穩又快速的往北海岸方向騁馳而去,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曲蕩漾根本不曉得該說什麼。數十分鐘後,他在一處海邊停下車子,打開電動控制鎖,先一步下車。曲蕩漾看他下車,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清隨著他往沙灘走去。
晴朗的天氣,風也清涼,海的浪花一波一波湧上岸邊,明媚的天空讓海水顯得靛藍澄澈,教人看得心曠神怡。
曲蕩漾一路走著,心情卻跟海水一樣起伏不定,莫羽翼特意帶她來到海邊有何用意?在這麼娟好的景致中,他想宣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