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到底在哪裡?"曲蕩漾拉下臉,陰森地瞅住她,怎麼,這女孩也狗眼看人低?
"呀!"杜盈盈嚇一大跳。
"說,快點給我說。"咄咄逼人的烏眸僅在一公分外,幽冷的寒光射得杜盈盈背脊發涼,她倒抽口寒氣,害怕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莫先生他……他剛剛去了停車場,他今天預計要出國。"杜盈盈承受不住這股尖銳目光而乖乖回話。
"出國?"她怎麼能放他走。"他的座車車牌是幾號?" "是……是……
"幾號!" "呃……是……"待記下車號,她像旋風似的掃出去,幸運的那輛房車剛剛駛出地下停車場,右彎上了大馬路。
見狀,曲蕩漾立即跨上機車,加足油門,欲追上那輛寶藍色房車。
她狂飆速度之快,令人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
而曲蕩漾壓根兒不管車行速度是否令人膽戰心驚,她一心一意要攔下莫羽翼;她有預感,倘若這回沒有趕在他出國前追上他,那麼一切將會中止,她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的。
後視鏡上發現一輛重型機車似乎正在追趕他們,而且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在狂追,司機警覺地向後座的上司稟告道:"莫先生,後面有輛機車好像一直在追趕我們,要不要停下來?" "不必!"莫羽翼淡淡指示,打從車子駛出停車場後,他就已經
發現曲蕩漾在後頭追逐,她可真不死心哪。"開快些,一旦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她就沒轍了。"他不打算再跟這個滿腦子詭計的女孩糾纏不休。
"是。"領命的司機把車速加快。
快呀、快呀!曲蕩漾加足油門,努力狂追,無論如何要在他上高速公路前攔下他。但房車的速度居然又加快。
立即地,她也催動油門,機車的速度如射出去的子彈般,快得更驚人!
"我的天哪。"房車司機瞄了眼後視鏡,忍不住驚呼出聲,那個騎著重型機車的女孩是瘋了嗎?這麼快的速度,她居然還追。
莫羽翼的黑眸掠過一抹溫怒,她可真死心眼。不單發神經似的淋雨,現在又以不要命的姿態追逐他的座車,這女孩除了體力驚人以外,更喜好自虐。
而且,他還清楚地感受到曲蕩漾那兩道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眼神突破距離的防線,狂烈地朝他席捲而來,似乎打定主意不讓他離去。
他的情緒隨著她的接近而開始翻湧,臉部線條也隨著她速度越快而益發冷凝。
快呀,快點,快追上了!她這般瘋狂是因為不甘心,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作是隨手可扔的垃圾,完全不在乎她存在的價值,徹底的鄙視她。
她的自尊已經教她不能容許這種事情一再發生,誰都不許漠視她。
紅了眼的曲蕩漾將油門扭到極致,終於一舉超越了房車,然後來個一百八十度緊急大回轉,倏地煞住機車,她就人車合一的擋在路中間。
"天啊,她在做什麼?"司機發現她竟然把機車停在正前方,驚恐地大叫起來!右腳立即踩下煞車,車輪摩擦地面的軋吱聲驚心動魄的響徹雲霄。
雖然司機已經踩下煞車,可是距離不夠遠,而駕馭機車的女孩竟然連間都不閃,當下,房車撞上文風不動的重型機車,發出碰撞的巨大聲。
砰!機車倒下,她柔軟的身子噴飛出去,爾後摔下。
重重的一摔讓她的身子好疼,意識剎那間陷入朦朧之中,不過她曉得,莫羽翼總算停下車子,她終於攔下了他。
攔下了他……
"醫生,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心急如焚的蔣讓拉住剛走出診治室的醫生,劈頭詢問著。借她機車果然是錯誤的決定,早有預感她會做出驚天動地的狂事,果然一如所料,她竟然用肉包鐵的機車去擋人家的轎車,不出事才怪!她的瘋狂有時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請問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的好朋友。" "哦。"醫生推推眼鏡,翻閱診療資料後道:"你放心!這位曲小姐相當幸運,按照目前所檢查出來的結果,她除了受到一些皮肉傷以外,並沒有其他致命的傷害。不過我建議她必須要再住院幾天,以便做更精密的檢查,好確定沒有其他問題才可以出院。" "幸好。"蔣讓大大吐了口氣,心情總算可似放輕鬆了,太好了,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 "好的,謝謝你,謝謝。"得到醫生允許,他立刻衝進病房。
關上門,蔣讓放輕腳步,躺在病床上的曲蕩漾,額頭、右頰、右手臂、右腳踝全都綁著帶,面無血色的小臉看起來可憐兮兮。
她幹麼要這麼整自己?蔣讓心疼地幾乎快哭出來。
踱到病床邊,正想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口被醫生忽略,哪知她突然睜開眼睛,而且原本那股我見猶憐的韻致,也在她清醒後完全變了個模樣。
那裝載盛怒的容貌宛如一朵鮮紅玫瑰,射出又尖又銳的稜角準備扎人。
"莫羽翼呢!"她一醒過來見到的又是相仿的景況,身旁僅有蔣讓沒有別人,那個最該在旁照料她的莫羽翼仍然不見蹤影,他就忽視她到底。
"蕩漾,你別激動,你不要坐起來。"蔣讓連忙按壓住她。"他沒走,他人在醫院,就是他打電話通知我來的,我才曉得你竟然。
竟然做了這瘋狂的事,你——蕩漾,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連命都不要。"說到這裡,蔣讓才意識到一件他一直忽略的重點;莫羽翼怎麼會曉得他的電話號碼,甚至還曉得她跟蕩漾是同一棟樓的鄰居,他怎麼會把一切都打聽得這麼清楚?這個發現讓蔣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莫羽翼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連他的作息時間都還弄不清楚,他卻早就把他們的底細給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