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文凱和岡本仍用一種奇怪目光看著她,害她只好假裝忙碌了起來。
「喝湯喝湯,大家喝湯,我幫大家盛湯。這是蒜頭雞湯,聽說對胃很好。」辛曉白添了三碗湯,一碗給岡本、一碗給江文凱、一碗給自己。
江文凱和岡本又同時看向她。
「這碗給總經理。」江文凱把手邊的雞湯送到雷天宇旁邊。
「不用,他不吃蒜頭的。跟他說過很多次了,他就是不聽。」辛曉白自然地接話道。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到她的身上。
雷天宇的唇微微上揚。
辛曉白睜大眼、脹紅臉,很想撞壁。
岡本看著她的紅蘋果臉,噗地笑了出來。
她強迫自己擺出最平靜的表情,只是顏面神經顯然不聽使喚,害她只好用嘴角抽搐的表情說道:「那個……那個是因為……我幫總經理買過便當,他有交代過。」岡本別過頭,一臉憋笑的表情。
江文凱則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雷天宇揉了下她的髮絲。
辛曉白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抓下雷天宇的手往旁邊一甩。
「你的手再擺上來,我就叫廚房剁了它加菜!」她大喊出聲。餐桌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辛曉白腦門一轟,江文凱略帶失望的神色以及岡本的大笑聲則是助燃劑,把她炸到屍骨無存。
她慘叫一聲,用雙手摀住了臉——讓她死了吧!她剛才的舉動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個尋常的小小秘書助理,除非是得了精神病,否則怎麼敢對總經理說出那麼大不敬的話。
岡本的大笑聲在辛曉白的耳邊迴響著,而她的肚子也在同時咕嚕了一大聲。這下子,連雷天宇的笑聲都加入戰局了。
辛曉白窘到極點,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放下遮臉的雙手,拿起筷子、餐碗,以一種違我者死的豪邁姿態開始吃飯。
「不是愛吃煎魚嗎?上次吃飯時啃完半盤,還不許我搶,不是嗎?」雷天宇挾了一接子魚到她的碗裡。
辛曉白以不變應萬變,繼續埋頭苦吃。
「沒想到雷總這麼會照顧人。」岡本內雙的長眸閃過一陣揶掄的笑意。
「我很少照顧人。」雷天宇說。
「所以,這表示你們真的是一對?」岡本又追問道。
「你問她吧。」雷天宇說。
咳咳咳……一口飯噎住辛曉白的喉頭,讓她捂著嘴驟咳了起來。
江文凱遞了紙巾到她手邊,她點頭接過。
雷天宇神態自然地拍著辛曉白的後背,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說過多少次了,怎麼每次吃飯都道麼急,沒人跟你搶。」她恨恨地瞥了雷天宇一眼——還不是他害的。他不會以為他送來筆記本,她就會自然同意和他復合了吧。
「曉白,你們真的是一對嗎?」岡本一看她變成了蘋果臉,心情立刻大好。
「我只知道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辛曉白努力面無表情地繼續吃飯。
「所以,大家都還有機會?」岡本笑著說道。
雷天宇沒接話,只用尋常語氣對辛曉白說道:「我們原來那間房子,我已經找了設計師過來,你看看有什麼想法,下山之後再處理。」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明說他們的關係為何、不明說他們此時的情形,故意搬出他們曾住在一起的事實,是怕全天下都不知道她曾經被他包養過嗎?
「我先走了,你們慢用。」辛曉白臉色一沉,霍然起身推開椅子。
「曉白……」江文凱跟著站起身,擔心地著著她。
「抱歉,影響了你們的興致。」辛曉白對著江文凱和岡本的方向鞠了一個九十度大躬,然後大步地衝出門口。
只是,她走了兩步之後,就又回頭瞪著雷天宇說道:「我跟雷天宇己經分手了。所以,想追我的儘管放馬過來!」辛曉白衝出茶齋後直接往昨天下午待過的那個山丘上奔去。
果然,五分鐘後,雷天宇便尾隨她而來,冷著臉走到她的而前。
辛曉白皎牙切齒,不負他所望地衝到他面前,一栺戳到他的胸前。
「你這個混蛋!」
「抱歉。」他抓住她的手,牢牢一握裹在掌心裡。
辛曉白愣住了,因為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地道歉,害她一時辭窮,還忘記要推開他的手,呆呆地讓他拉著往更高的山上走。
等到她走得氣喘吁吁時,她才想到她幹麼跟著他啊。
「道歉有個屁用,你能把剛才晚餐時說的話都吞進肚子裡嗎?」辛曉白努力像木樁似的定在原地,可不敵他的力氣還是被拖著往前走。「放手,我要回去了!你離我的新人生遠一點!」
「你人生裡只會有我這個男人。」
他將她拉入一座亭子裡,將她整個人拖進他的懷裡。
「我哪那麼倒霉!你沒看到我桃花朵朵開,人生春光正好嗎?」辛曉白從齒縫裡迸出話來,非常兇惡地擰著他的手臂,卻沒法子動搖他鉗制人的力道半分。
「他們會知難而退的。」
「你少給我找麻煩,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從沒答應要分手……」
「你沒反對但是默認了。」她倒抽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能因為我有追求者出現,你一吃醋就反悔……」
「你之前提分手時,因為我那時有許多事情在忙。」他也打斷她的話,表情嚴肅地看著她。「正好你也在氣頭上,我也還沒想好要怎麼安置你……」
「安置我?」你當我真的是你養在酒瓶裡的那顆蘋果嗎?」辛曉白氣得猛打他的手臂,還外加踢了下他的腿,才成功奪回她的自由。「老娘年少不懂事被你包養已經夠狼狽了,現在正努力自立自強中,你少干擾我!」
「我們之間就只有包養的關係?你對我就沒有半分金錢之外的情感依賴?」月光下,他的眼亮得像刀光,辛曉白瑟縮了下身子,卻很快地挺直胸膛,緊盯著他的眼睛,大聲地說:「當初是你先找上我的,要我替你煮飯、替我找住所,都是你開口的。如果說我對你有情感依賴,那你找上我是為了什麼?你難道不是也有求於我嗎?」亭子邊的燈光照在他石膏像般冷凝的臉龐上,他玻璃珠子般的眼眸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