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冷笑話!」辛曉白哇哇大叫地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把自己的手壓在身下,不高興地說道,「誰要這種不能吃的東西。」
「那你想吃什麼?」
「吃香喝辣都好,只要能敲你一頓的都可以,快餓癟了。」她鼓著腮幫子說道。
「那就吃日本料理吧,下個路口就是錦園了,他們的日本料理還不錯。」
「好好好。」她耳聞錦園又貴又好吃已久啊。
雷天宇看她一臉藏不住的饞,發現他開始期待這頓晚餐了。平時用餐吃飯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填飽肚子的行為,可和她在一起時,總是不同。
「你現在帶我去吃飯,沒有什麼企圖吧?」她懷疑地看他唇邊的笑意一眼。「哪種企圖?」
「像是想把我推入火坑的那種不良企圖。像是那種你應該是接到了簡訊,知道你奶奶要來用餐,所以才故意拎了我過去做飯的那種意圖。」她不快地說道。
雷天宇挑眉不語,將車子開入餐廳的停車場。
車子一個甩尾,瀟灑地停入停車格裡。
他熄了火,朝她傾身而來。
她屏住呼吸,可車內空間再退也有限,他那張帶著一分笑意、三分冷、六分帥得無法無天的臉龐還是懸在她幾寸之外。
「如果我對你真的有企圖呢?」他的黑眸閃過一道光芒,微冷氣息拂動著她前額的發。
「我會勸你去看精神科醫生。」她雙臂擋在他胸前脫口說道。
「說這話是想喚回我的記憶嗎?」雷天宇又朝她逼近一點,兩人鼻尖於是不經意地輕觸了一下。
她嚇得往椅背一縮,眼睛因為看哪裡都不對,索性閉上眼睛大喊道:「停!停啦!」
「或者,我真的該去看精神科醫生了。」辛曉白感覺自己的額頭被輕觸了下。
她驀揚眸,他已經退開。
剛才額頭上的那種觸感,很像是唇印——辛曉白氣息紊亂,眼神慌亂地看他一眼,卻沒有勇氣詢問。
「發什麼愣,下車吃飯。」雷天宇伸手揉亂她的頭髮,無事人一般的先下了車。
辛曉白龜速地解開安全帶,這才頂著一顆鳥巢頭下車。算了,就當成什麼都沒發生吧,反正他們兩人之間原本就該如此的。
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美好得像愛情小說,她甚至認真考慮寫成故事出版嫌錢。畢竟,鈔票才是現實。而如今的現實就是——分手三個月了,他沒再追過來。
是她不知道天御和雨田集團有關,自己送上了門,兩人才又再度碰頭的——唉,這算是哪門子緣分啊。
「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要注意服裝儀容。」雷天宇長臂一伸,將她撈到身邊,長指梳理著她的髮絲。
幾名經過他們身邊的女子,全都不約而同地投以艷羨的目光。
「喔。」辛曉白如寵物一般的呆站著,任由他整理著她的發,忘了這頭根本就是他的傑作。
雷天宇看著她傻不愣登的樣子,他重重敲了下她腦袋後,自顧自地大步往前走。
留下被敲痛的辛曉白捂著頭,真的覺得自己需要去看醫生了。當然,最好是把雷天宇也一塊兒帶去,因為他顯然病得比她還重啊。
否則何必表現出一副對她情深意重的樣子!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如辛曉白原先對於她和雷天宇之間還有任何的胡思亂想症狀,因為那晚在錦園用餐,雷天宇的笑容雖然異常得多,待她也親密得像是兩人不曾分開過。但,她隔天在公司看到的他又恢復了一派冷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好像她不過就是個路人甲,那她又何必裝熟呢?
況且,之前話都說白了,她也早搬出他安排的房子,算是已經徹底切斷關係了。
雖說後來老天給了她機會進來天御,但她當初面試遇到他時,其實是想一走了之的。要不是他那副恨得她快點離開的表情刺激到她,她又怎會厚著臉皮留下來?
總之,人都留下來了,就要做最好的打算。要知道像她這種口袋空空的人,是要為了自己的人生奮鬥的,沒時間為了感情廢寢忘食啊。
就算雷天宇在公司的刻意疏離讓她有些受傷,但這無所謂,因為她知道她會從那段關係裡走出來的——例如她平時看到江文凱也是很心花怒放的,也許等到她的心再春暖花開一點,要她倒追江文凱都有可能。
辛曉白坐在座位上一邊發呆,一邊整理著上茶苑之前要做完的文書工作。老實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她雖不敢說對工作已經全然熟悉,但她對雷天宇的行程卻已經有了基本概念。他九點上班,花一個小時在頂樓茶廳裡試喝新茶、觀看完茶農及茶探回傳的報告一一這陣子偶爾會叫她過去特訓茶藝,順便把她釘得滿頭包。
接著,他會進到辦公室看財經報告,掌握地產趨勢。接下來則到雨田集團辦公,或是針對企劃提出看法。而所有他參與的會議都被要求在三十分鐘內結束,以符合他對效率的要求。
他的工作時間比員工都長,員工對他也是衷心佩服。雖然他的冷厲態度難免讓員工認為難以親近,但是大老闆高高在上,似乎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因此,辛曉白總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和她住在一起時,會躺在她身上、會命令她揉肚子減緩他胃痛,但她怎麼看都覺得只像在撒嬌的雷天宇……「曉白,你先去吃午餐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丁淑華說道。
「好。」辛曉白點頭,起身伸了個懶腰後,便到一樓的員工餐廳。
點完餐,雙手合十祈禱完畢,正打算要大快朵頤之時,一個人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抬頭看到江文凱,立刻回以燦爛笑容。
之前在工作及茶葉上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都是靠江文凱主動幫忙才度過難關。她看他愈來愈順眼,雖然他們兩人的「爬山之約」至今尚未履行,但她把他當好朋友及未來男友的可能對像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