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由我來替我娘說吧。姚姑娘,其實我們母子此行趕往梧桐城,為的就是要找你。敢問姚姑娘十九生辰是否將至?」王宏目光直視面前的姚芝穎,沒想到助他們母子之人,竟就是他們急欲尋找之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聞言,姚芝穎臉色微變,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喬譽身旁。
「你們到底是誰?」
「王家先祖曾對姚家下了血咒,害姚家世代之女皆活不過十九,今日我們母子正是為了破咒而來。」姚芝穎渾身一震,小手不自覺握住喬譽的大掌,喬譽反掌緊握住她的,神情嚴肅地代她開口。
「把話說清楚。要如何破咒?你們又為何要幫這個忙呢?」
「王家先祖在對姚家下了血咒後,因為血咒的力量太過陰毒,被下咒的對象又非一般人,而是積善世家,因而終遭反噬到己身,可謂害人害己。王家一脈,個個不是病弱,就是難以成材。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自己種下的因,合該由王家人親自解除,從此互不相欠。」
王家世代以來,男丁個個不是病虛體弱就是難以成大事,經族老們推斷,必是與血咒有關。
族老們夜觀天象,知道老天無法再漠視積善世家遭此惡運。這一代姚家女命中注定有段奇緣,也是破除血咒的轉機,因此才派他們母子走上這一趟。
「那要如何破咒呢?」姚芝穎心中的激盪難以形容,困擾姚家世代的血咒真能在她身上破除?她真的可以和喬譽在一起?小手不自覺地緊握住他的大掌。
王大娘從懷裡拿出一塊沾有血跡的八卦玉珮,王宏伸手接過,上前躬身遞給姚芝穎。
「姚姑娘,這塊玉珮上的血跡聚集了我們族老所下的力量,可破除百年血咒。但族老要我帶話給你,你今年仍有個大劫是避不過的,並不會因血咒破除而消除;可你命中注定有段奇緣,雖不知這奇緣會如何助你,但只要你秉持善念,絕對可以改變命運重獲新生。至於這個血咒,既是王家先祖所下,王家已向老天懺悔,自行破解了這段惡緣,從此王、姚兩家互不相欠。」王宏最後一句話說得堅定鏗鏘。這互相傷害的血咒就到此為止!
此刻,姚芝穎看著手中的八卦玉珮,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一時情緒激動,難以成言,水眸泛淚地投人喬譽懷裡,緊緊抱住他。
「你方纔所說的大劫,可有法子破解?」喬譽臉色凝重地問。
「我們並不知曉破解之法,族老們只說姚姑娘命中注定的奇緣可助她重獲新生。」王宏也不明瞭族老話中之意,只是負責轉述。
「看來老天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才會讓我們不用白跑梧桐城一趟,就僕這裡遇上我們要找的人。今日我們母子承了你們的情,只能說終是我們王家欠了你們姚家。」王大娘感慨地說。
「王大娘,你身子病著,要不我們安排你們住客棧,也好過住在這破廟裡。」姚芝穎待心情平復後拭去臉上淚水,開口道。
「不,我們不能再欠姚姑娘恩情了。待老身病好,即刻返回家鄉告知族老們已完成使命,姚姑娘請回吧。」王大娘咳了幾聲,婉拒她的好意。
此時,大夫煎好藥端了上來,喬譽於是扶著姚芝穎朝兩人告辭。在兩人走出破廟後,高峰受命返回,遞給母子倆一袋銀子,隨即離開。
王大娘看著手中的一袋銀子,咳了幾聲,歎了口氣,對著身旁的兒子說:「族老說得沒錯,此行不僅可解除兩家幾百年來的宿怨,但到最後仍是我們王家欠了姚家。」圓月如鏡,星子在潑墨般的穹蒼中隱隱閃爍。
第6章(2)
廂房內,姚承寬細瞧手中沾有血跡的八卦玉珮,一面聽著小妹述說今日午後所發生的事。
「大哥,所以我們姚家自此真的擺脫血咒了嗎?可我今年的大劫又是什麼呢?」姚芝穎話裡有著不安。王家母子帶來的信息,令她憂喜參半。
姚承寬目光自玉珮上收回,注視著坐在身旁、一臉惶惶不安的小妹,謹慎地將八卦玉珮交還給她。
「無論如何,你今年一切都得小心。」他慎重交代。
姑丈要小妹往南行以求得生機,現在遇上前來解除血咒的王家母子,然而血咒破除,卻又帶來令人不安的消息。
「要告訴爹娘這件事嗎?」
「我明日會修書派人送回梧桐城。」姚承寬直視小妹,嚴肅地叮嚀:「芝穎,若是六爺向你求親,必須在明年,你懂嗎?」姚芝穎臉色微變,粉唇揚起一抹苦笑。大哥的擔憂,如她一般。
「我明白。」姚承寬瞧著她低垂臉龐那苦澀落寞的神情,忽覺自己方纔的話顯得有些無情。如果今日換成是承翰在這裡,一定能好好安撫\'減輕她的不安,而不是像他太過理智以致顯得無情。
「我不是個好大哥。」他突如其來一歎。
姚芝穎訝異抬眸,對上他複雜的目光,瞧著他突然起身,負手走到敞開的窗下。
「芝穎,我從小就很喜歡姑姑。印象中的姑姑很疼我,是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子。她出事前,曾對我訴說過她對血咒的不安,可每回瞧她和姑丈在一起,那開心美麗的笑容,總讓我不由得在一旁祈禱著血咒不會降臨在她身上,但它仍是發生了。芝穎,你長得太像姑姑了,每見你一次,就會讓我想起她來,失去親人的那種痛,我不想再嘗了。所以我刻意對你疏遠、漠不關心,但畢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又怎能狠心做到不聞不問呢?
大哥真心希望血咒真如王家母子所言已解除,而你今年的大劫能平安度過。」姚承寬首次對小妹坦承自己從小到大對她冷淡以待的原因,不是不疼愛,而是怕付出太多,終究會傷心至極,所以寧願不去愛。
「大哥……」姚芝穎水眸含淚,愕然以對。她從小就知道大哥刻意疏遠她,對她總是冷冷淡淡、嚴厲不假辭色,因此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