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龍鐲下聘,看來六爺對你是真心無疑的。芝穎,祝福你和六爺了。」紅蓮以茶代酒祝賀姚芝穎。
「是啊,小姐,你就別再使性子吵著要回梧桐城了。那天夜裡,我瞧六爺氣怒的模樣,差點把我給活活嚇死。」喜鵲吃了口自家小姐做的桐花餅,想到那一晚,她可是腿軟到硬撐著狼狽逃離,現下想起還心有餘悸呢。
「我知道譽哥真心待我好,我也很珍惜這段感情。你們放心,我不會再使性子了。」姚芝穎流露嬌羞笑意,水眸溫柔凝視左手腕上的青龍鐲,想起那一晚他親手為她戴上時那深情堅定的神情。
「這樣我們就放心了。」紅蓮見她嬌媚幸福的模樣,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紅蓮,不說我了,你何時才要嫁給我大哥?我可等著喊你一聲大嫂呢。」姚芝穎笑看正在喝茶的人。
聞言,紅蓮羞紅了臉,不敢看向等著她回答的人。
「我……你大哥又沒跟我求親。」她感覺得出來,承寬目前並沒有心情在兩人的婚事上。近來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唯一的小妹身上,她能體諒他的心情,因為她同樣關心芝穎。
「喔……原來如此。看來我得好好跟大哥談一談才行。」姚芝穎笑看她嬌羞的模樣。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這個未來大嫂十分滿意,相信爹娘也一定會喜歡這個媳婦的。
「那我以後可就要改口喊大少夫人了。」喜鵲嘴甜地說,站起身來朝紅蓮欠身行禮。
兩人見狀,皆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三人的笑聲伴隨著徐徐輕風傳送開來。
「不知今日刑場行刑是否順利,譽哥有否成功捉到乾坤雙煞。」姚芝穎開心的同時,仍掛心此事。
「是啊,那乾坤雙煞恁是狡猾,竟能躲過精衛軍的追捕,的確不是好對付的,今日若能一舉擒下,六爺就會放心讓你出府了。」六爺對芝穎十分保護,不容許她再出絲毫差錯,唯有三名惡徒皆伏誅,才能安大家的心。
喜鵲替兩人再倒滿茶,眼看原本歡樂的氣氛微變,搖頭勸道:
「兩位小姐別想太多,要相信六爺的能力,絕對可以將惡徒繩之以法的。」
「喜鵲說得對,我們就別想太多了,要相信譽哥。紅蓮,再嘗一塊桐花餅吧。」姚芝穎搖頭甩去心底莫名的不安,笑著催促紅蓮多吃一些。
「姚姑娘,六爺請您隨屬下去趟一品樓。」亭外不知何時來了一名身著藍色勁裝的精衛軍,拱手垂首,朝亭內的姚芝穎說。
「譽哥要我去一品樓?」姚芝穎起身詢問亭外的人。
「是的。」
「我問你,沈貴是否已遭斬首?還有,乾坤雙煞可有出現?」紅蓮跟著起身,一開口就問出大家心底最想知道的事。
「三名惡徒剛才都已被六爺下令格殺了,所以六爺才會命屬下請姚姑娘去一品樓慶賀一番。」垂首男人再答。
「為何是你來,而不是高峰?」紅蓮心底不免有絲起疑。
「有不少弟兄中了乾坤雙煞的迷藥,高大人忙著照料他們。」那人解釋。
紅蓮一聽,總覺得有哪裡古怪,可一時又說不上來,瞥了眼身旁沉默不語的人。
「芝穎?」
「譽哥說過,若今日一切順利,他會親自接我出府走走。」姚芝穎水眸緊盯亭外的人,那人從一開始就不曾抬起頭。
紅蓮一聽,臉色乍變,移身到芝穎身前護衛著她,一臉戒備,大聲朝亭外的人命令:「抬起頭來!你到底是何人?」亭外男人逸出一聲冷笑,緩緩抬起頭來,正是從刑場逃出的吳坤。
亭內三人倒抽一口氣。
「芝穎,你找機會快走。」紅蓮低聲對身後的人說,因知在場三人皆不是此人的對手,唯有逃為上策。
「不,他的目標是我,你和喜鵲快逃才是。」姚芝穎握住她的手,她絕不可能讓紅蓮為她犧牲的。
「今日你們三個都得死,喬譽連殺了我兩個兄長,現在就拿你們三人的命來抵!」
吳坤猙獰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他要讓喬譽嘗嘗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以報他殺兄之仇。
「救命啊!快來人啊!」喜鵲嚇得放聲大喊,就盼有人能及時出現相救。
吳坤縱身一躍,飛人亭內,手持長劍刺向姚芝穎。
「快走!」紅蓮一掌將姚芝穎推出亭外,雙掌劈向吳坤持劍的手,硬是阻住了他的攻擊。
「喜鵲!快去找我大哥,我不能丟下紅蓮!」姚芝穎催促喜鵲快走,喜鵲即使再不願,也不敢再遲疑,忙拔腿狂奔而去。
待姚芝穎回頭,正好見到吳坤長劍刺進紅蓮左肩這一幕「紅蓮……」姚芝穎臉色大變,飛身躍入亭內,將石桌上的茶杯當武器,擲向吳坤的同時拉著紅蓮快跑。
「別想走!」吳坤手持長劍追在兩人身後,紅蓮眼看長劍即將刺向芝穎,以右手按住左肩的傷,欲以身護她。
姚芝穎察覺了她的動作,快一步推開紅蓮,然就在她轉身之際,凌厲劍鋒逼近,長劍刺進她左胸,姚芝穎瞠目瞪著眼前一臉獰笑的男人。
「不!」一聲痛徹心肺的叫喊響遍月泉閣。
喬譽和姚承寬同時趕到,見到的卻是姚之穎被一劍穿胸而過、令兩人肝膽俱裂的一幕。
喬譽縱身一躍,一掌劈向吳坤,吳坤冷笑,狠狠地抽出劍,霎時,鮮血自姚芝穎左胸口噴湧而出「芝穎!」喬譽悲慟大喊,飛身抱住倒下的嬌軀。
吳坤趁隙欲逃,姚承寬自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射中他左腿,他慘叫一聲,身子由空中摔落,吃力地撐起身子欲再逃,一柄長劍架在他脖頸,令他動彈不得。姚承寬點了他週身大穴,這才表情沉痛地走向傷重的小妹。
「……譽……哥……對……不……住……」姚芝穎水眸渙散地看著抱住她悲痛欲狂的男人;她無法遵守承諾嫁給他了,她好恨,她終是擺脫不了姚家之女的宿命。
想再多說幾句話,可不停從嘴角流出的鮮血,力氣仿若被抽盡,她終是在男人撕心裂肺的狂吼聲中閉上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