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傳出去。」她忍住痛,扯出抹邪惡的笑。「那好,你介紹那位漂亮小姐給我認識,我幫你評鑒,看看她適不適合你。」
亢襲天轉身就走。
「喂,你就這麼走人啦,喂?」
他連頭都不回。
「我怎麼辦?」
亢襲天冷哼,這妮子心念不善,一肚子壞水。
「你腿斷了嗎?」他撂下風涼話,無意在馬路上和她胡扯,這妮子實在聒噪。
「很痛耶。」她愈喊,他卻愈走愈遠。「我在腳踝扭到了,根本不能走,喂,你回來、喂!」但任憑她扯著嗓門又吼又叫,他的身影仍舊消失在彼端。
可惡,居然把她丟在這裡,不睬她。
她怎麼這麼倒楣啊,得跟這個冷面修羅打交道。
好可憐、好想哭,她怎麼這麼倒楣。
算了,不需要他的幫忙,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行。
忍著痛,用手撐起身子,但還來不及站穩,劇痛又侵襲她的全身細胞。結果又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司寇舞蝶凝聚在眼眶裡的水終於滾下來……
貝齒輕咬著下唇,手背拭去淚。一次不行就再一次,她——
咦,奇怪?頭頂怎麼罩上一抹陰影?小臉才抬起,竟和那張鐫雕出的俊美臉孔對個正著,還來不及開口,整個身子就騰空而起;他橫抱起她。
罵她是麻雀,司寇舞蝶不服極了,想回嘴,但一對上他警告的眼神,唯恐他又丟下她,也只能鼓著腮幫子,硬生生吞下反駁的話,莫可奈何地被他抱回奉天苑。
她真是不幸哪。
一想到昨天就又氣、又窘,並且……無奈。
司寇舞蝶望著自己不爭氣的腳踝懊惱透頂,真是沒用,沒用極了。
再回想起自己被亢襲天抱回寢室的一幕;雖說隔著衣料,但也有大半肌膚與他有所接觸,只是一記起那溫暖的男性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服,鑽進她的靈魂深處中,心兒就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身子還莫名的臊熱起來,衝上腦門的火焰狂燒得令她直想尖叫……
怎麼辦?身子好像快爆炸似的。
快不行了啦,誰來救救她?
一發狠,司寇舞蝶猛地用小手拚命拍打自己的左右兩頰,告誡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些個什麼東東,況且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對呀,那位看起來脾氣溫馴、外表柔美嫻淑的美麗女性,連冷面修羅見到她都立刻化成溫柔,轉瞬間變成了觀世音菩薩。要說一個人在另一個人面前會有如此驚人的轉變,定然是因為她在他心目中佔有相當地位,沒錯,一定是的,那女孩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她的推測正確率絕對超過百分百。
真討厭。
然,討厭什麼?又整理不出個頭緒來,現在整個胸臆所瀰漫的,就是煩、煩、煩。
好煩哪!
滯間透頂,司定舞蝶用沒受傷的右腳當支撐,移下床,一蹦、一蹦的往窗戶方向跳過去。
推開無垢的明窗,迎面拂來清晨的涼爽空氣,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清涼,順道也把心頭莫名的煩躁往後拋去。要明白,愈是想不通的道理,愈鑽研只會愈混亂,暫且丟到腦後去吧,況且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蠢事,就放自己一馬。
而且仔細想想,她為一條儷影而傷神,為亢襲天是否有女朋友而煩惱,也實在無聊了點。
自己真是神經、神經的。
吁口氣,正想把自己融入甜美的晨囑中,只可惜——
「舞蝶小姐。」才安靜三分鐘,寧和的天地就又關進了一道恭謹的敬喚聲,教她不得不放棄好不容易的安寧,回首。
「什麼事?」來人是隸屬門房的守衛,一大早就來客居找她,出了什麼事?
「外頭有一位湯子健先生說要見你。」
「子健哥。」她驚呼一聲,訝異極了,他怎麼會來?
「小姐要見他?」
「要、要。」小腦袋直點,心裡有點急,子健哥突然造訪奉天苑找她,是不是家裡出了事?該不會是爹地……
心一急,完全顧不得腳傷,一咬牙,就吃力地往門口方向跳去。
「小姐,你別急,我扶你。」瞧小姐忍著痛,也非見到門口的男人不可,到底那個湯子健是舞蝶小姐的什麼人呀?
守衛就這麼攙扶行動不便的司寇舞蝶,花費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跳到奉天苑的大門口前。原本等候佳人現身的湯子健在見著司寇舞蝶的俏麗身影時是很高興的,但當仔細再瞧,入眼的卻是舞蝶的腳踝綁著白色繃帶,還得被人扶持才能吃力的跳過來,斯文的面孔霎間斂肅。
「舞蝶。」他口氣不穩。
「子健哥,你怎麼親自來了?」
他連忙從守衛手中接扶住她,憂心忡忡地詢問。「你的腳是怎麼一回事?」
她無奈道:「傷了嘛。」
他當然知道傷了,問題是成因、原由。「怎麼傷的?」
「怎麼傷的?」唉呀,傷腦筋,怎麼講嘛。「就是,就是……
見她話說不明,支支吾吾的,湯子健自行演繹,以為司寇舞蝶的吞吞吐吐是因為站在人家地盤上,因而有所顧忌,不敢直言。
他覷了覷兩旁虎視眈眈的幾對眼睛,道:「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好吧。」她回蹦到侍衛跟前,央求地說著:「李大哥,我跟子健哥出去一下,等會兒就回來。」
「這……」守衛面露難色。
她拍拍守衛的肩,安撫他道:「你儘管放心,有問題我自己負責,還有,別去跟你們老大通報了,讓他睡個好覺,不用拿這種小事去煩他。」她可愛的請侍衛大人別多嘴,然後才在湯子健的扶持下,避開奉天苑人的監視。
「子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來奉天苑了?」找了個僻靜角落,司寇舞蝶忙問出疑惑。
「擔心你呀?」
原來……美瞳眨了眨,她笑笑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怎不?你看看你,才幾天時間,腳就傷了。」他扶她在一顆平滑的大石頭上坐下。
「是我自己不小心,爬樓梯扭到了。」她不想說昨天有人要挾她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