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吻。」亢襲天回應她的問題。
答得這麼理直氣壯,舞蝶忍不住皺起眉心。「就這樣?」
「是這樣。」
什麼嘛?舞蝶非常的不滿。她到底是沒有經驗的處子,對他的反應不知道該如何作出解釋,以告解自己初吻為什麼被奪走。
叩!叩!
又有人來敲門,無奈之下,她只好先把追根究底的衝動暫時壓制下來。
「舞蝶。」
這次蒞臨的換成是商覺兒。一見著她,舞蝶心頭轟然一響,所有遺忘掉的事實全數回了籠。
完了,糟了,她怎麼可以忘掉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亢襲天是商覺兒的男朋友耶,而他卻跟覺兒的男友做了「苟且」的醜事。這下死定了。
「覺……覺兒……」舞蝶舌頭好像被貓咬掉似地,覺了半天就是無法成言,眼看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舞蝶以為自己快要暈倒了。
「你好些了吧?」站定後,覺兒溫柔地詢問。
「我……好……」心虛讓她搭不上話,幸虧覺兒以為她是受傷的緣故,才未看出端倪。
「周伯伯說最好讓你多休息,所以我昨晚不敢進房來打擾你,就在門外等了一夜。」
「現在天亮了耶。」她不敢相信地嚷聲。這下子雷公真要劈死她了,亢襲天昨晚一整夜都待在這房間的事,門外的商覺兒全瞧進了眼裡。
完了,她怎麼給人家交代。
「對不起,遲到現在才來跟你道謝。」覺兒滿懷歉意。
道謝?謝什麼?謝她搶走她的男朋友?
「看到你平安無事,我放心多了,天曉得我昨天擔心得要死。」覺兒側首向著一旁不語的亢襲天,體貼地不敢繼續耽誤人家。「亢大哥,我出去了,舞蝶就交給你,麻煩你照顧她。」
舞蝶愣愣地傻看她身影走出門口,消失在門扉外。有這種事嗎?把男朋友往別的女孩身上推?
她是病糊塗了,還是這全為一場夢?
第八章
躲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司寇舞蝶真的是被滿腦子的問號給攪得一團混亂。即使目前的情況可以很確定的講,她和亢襲天改善了關係,但,僅止於改善關係這一項嗎?
想想又有點不太對勁,因為好像又滲入了些許戀愛成分在裡頭,戀愛……一句熟悉卻又懵懂的文字,怎地無法加諸在自己身上。因為她和亢襲天既沒有花前月下卿卿暱語,也沒有在海濤互訴情衷,連認識都是出自於彼此特殊的身份,和對彼此心性上的測試,雖然有過接吻……
思及此,小手不自禁地撫上被他的氣息印過的紅唇,好啦,好啦,算是有過肌膚的接觸了,也不否認對他感覺不錯,但這就是愛情嗎?
搞不清楚少女懷春應該有的反應和態度,而目前的情境是脫離了她所能理解的範圍外,這樣的相處能稱之為戀愛嗎?即使是,卻顯得好詭異喔。
更重要的是,亢襲天是個已有女朋友的男人,那個怪怪商覺兒?一個會把男朋友往別的女人身上推的傻子……
哎呀,不對,不對,舞蝶抱著腦袋直晃著。到底誰呆?誰蠢?定論可還沒有出來,搞不好她才是被欺騙的一方,畢竟她現在仍是處於糊里糊塗的莫名狀態。
忍不住長歎一聲,這算不算是無病呻吟的一種,在這種非常時刻淨想這些毫無意義的風花雪月,完全忘了她肩上還有許多艱巨的工作得完成——想到工作,不得不轉移到她目前的戰績上頭去,知道至今得分是多少嗎?答案是——大鴨蛋。
丟臉哪!
一事無成。
就在舞蝶滿心頹喪、沉溺在自設的煩惱中時,門板被悄然推開來,司寇舞蝶懶洋洋地側首望去,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張憔悴不堪的可憐臉蛋。
司寇舞蝶一驚!嚇都嚇醒了。
商覺兒,她那張動人的嬌顏此時正噙著汪汪淚水,帶著勾魂懾魄的淒美幽然踱進司寇舞蝶的房間中,她似乎悲傷過度,嬌弱的身子顯得氣虛,每個步伐都顯得搖搖欲墜。
「覺兒,你怎麼啦?快坐下,快,快點。」她喊,因為傷勢,舞蝶無法起身扶她一把,只能焦急的直嚷要她趕緊坐下,見她神色疲憊,似乎遭受重大打擊的慘狀,司寇舞蝶心驚肉跳的。
完了,完了,一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昨天因為她受著傷,體力不支,所以覺兒不敢口出惡語,只好先做大方,若無其事地把亢襲天「借」給了她。今兒個知道她精神恢復點,悶在心裡的話終於忍不住得以宣洩了,所以現在來跟她攤牌。
全是她的錯,所以就算被罵、被怨,也只能摸摸鼻子乖乖接受,沒資格反駁。扛著罪業,舞蝶靜靜等待她開口罵人,但覺兒卻只是猛掉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舞蝶被她哭得方寸大亂。
「覺兒,你別再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把話說出來會好過些。」在勸人家的同時,自己卻像只待宰的羔羊,等著被人烹煮。
覺兒淚眼一抬,淚水卻是流得更急,無法言事以對。舞蝶看著看著,心都揪在一塊兒了。
「好、沒關係,你慢慢哭,等你哭好了,我們再談。」
「我是不是很沒用?」終於,商覺兒吐出聲若蚊蚋的哽咽,也帶著訴不盡的苦楚。
舞蝶不禁陪同她難過。「不要這樣想,你只不過是性子纖柔了些,脾氣溫馴了點,但這並不是壞事呀。」
她惆悵苦笑。「但這個性子卻害人一生。」
害人一生?有這麼慘嗎?再說有亢襲天保護她,何需擔心這麼許多。
「你想得太嚴重啦!」
「是嚴重。」熱燙的水液繼續在她臉龐漫開,平添更多愁。「我已經傷得他什麼都沒有,都失去了,難道還不嚴重?」
什麼呀?
「亢大少爺權大勢大,連黑白兩道都得忌憚他三分,誰那麼有本事可以傷他,害他失去什麼。」司寇舞蝶不解地回應。
「我不是指亢大哥。」
不是?
哇!她真要昏了,她怎麼老是跟她各彈各的調。揉著額角止痛的同時她也明白不能怪人,該怪的是自己的心虛,所以每回才都弄錯了人家的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