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專做表面工夫,其實壓根兒不把她放在心坎上。
「夫人——」盼嬸還想道,卻被南宮寒傲給打斷。
「為什麼要故意晚回家?」他問,擺明不容許她的任性,即使某些規定是硬性加上、悖離常理,還是只有遵循的份。
「我高興。」葉萱萱衝上,管他是誰。
「還記得出門之前我就跟你談過的條件?」一對犀利如鷹的眼瞳直直望入她的靈魂,終於跳引起葉萱萱的恐慌。
「記得又怎麼樣?不記得又如何?反正你本來就沒有資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雙手不自覺地摀住遽動的胸臆,但她不能認輸。
「你已經冠上南宮家姓。」
「那就一定要對你馬首是瞻啊!」她非要作對。「你搞清楚,我們不是生活在中國古代,女人只能以丈夫為天,只能說遵命!現代的葉萱萱可是自由個體,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都無權干涉我。」她不屑地抬高下巴,徹底反抗下去。「更何況你只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本來就沒有權利指使我,你幹麼對我這麼專制。」哼!而且他的「名義」也快保不住,因為她掌握一份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容不得他繼續囂張下去。
「你違反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事實。」視而不見她的自鳴得意,南宮寒傲只針對她的過錯做下判決。
「違反就違反,有什麼大不了的。」小眼睛小鼻子的,這種人最可恨。葉萱萱一心裡是這麼想,實際上還是抵擋不住他的冷冽,不免打了個哆嗦。「反正你本來就不在乎我,那還管我做什麼,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行為叫做多此一舉。」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不僅喜歡在雞蛋裡頭挑骨頭,而且滿會記仇的。
「我不在乎你?」靈光一閃,南宮寒傲赫然發現她從頭到尾就抓住這個理由對他窮追猛打。
她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為什麼會有一股熱氣從自己的胸口冒了出來。「是呀,你只會命令外人」照顧「我,而你這位」牢頭「卻是屑也不屑我。」她繼續數落他的無情,挑剔他對她的漠不關心。
「你要我」在乎「你?」南宮寒傲的神經一瞬繃得死緊,但不形於色的俊美外表卻讓人看不出破綻。
「這是身為丈夫對妻子最起碼的」表示「,不是嗎?」氣到最高點,話都沒經過腦子。
「你終於願意把我當成是你丈夫啦。」他的問句除了戲謔外,還摻雜陌生的期待。
這話把她堵得無語,她被人反將一軍。
天呀!她忍不住暗呼一聲,她剛才胡說八道些什麼?丈夫?她居然主動承認他的丈夫身份。真是笨死了!她居然傻不隆咚學起飛蛾撲火的笨方法,自動找死。要明白一旦承認丈夫這兩字只會讓南宮寒傲掌握更多欺負她的籌碼,她會被克得再無翻身之地。
她怎麼能夠允許!於是葉萱萱用奔騰的怒焰來掩護自己的失言,她跳起來直指他的鼻尖大吼大叫道:「你拿話圈我,你自行演繹,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還要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不要臉。」她撇得乾乾淨淨。
原來是氣惱下的漫不經心,南宮寒傲呀,你居然也會產生錯覺。
霎時而起的冷峻令人摸不透深淺,但葉萱萱卻明顯感應到眼前男人曾有過的失望。
怎麼回事?他在失望?
可惜沒有多少時間讓她潛心研究,新的風暴卻又席捲降臨。
「其實你承不承認我的身份這都無所謂,倒是你犯錯的事實不會隨著你的答案而有改變的空間,你最好有這個認知。」
「我沒錯。」她死都不會投降。
他無語,只用咄咄的眸光盯在她臉上。
南宮寒傲真當自己是人間帝王——呃,好吧!她退一步好了。
「即使我有錯那又如何?」她插起腰,看你能怎麼辦。
「不如何,只是你必須接受懲罰罷了。」
「什麼?」她跳起來。
「罰你三天不准踏出房門外,每日三餐盼嬸會送上去給你,在這三天內你好好待在房間反省反省,仔細想清楚自己的任性是不是太過分了。」他驟下命令!
「你居然把我當成小孩,要關我?」南宮寒傲要她省思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整顆腦袋嗡嗡作響的全是他要囚禁她的最後定奪。
關她,他敢關她,活了十九年,沒人敢這麼對待她;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只有寵她、溺她的份,連罵都捨不得,更別遑論那些總是對她大戲慇勤的朋友們總是把她當成仙女在呵護。
而這個壞胚子居然對她使盡折磨之能事。
「盼嬸,帶她上樓。」
「我不要、不要。」她像只跳蝦又蹦又跳。
「少爺。」盼嬸想求情。
「她可以不明白,但你可以忘了這中間的厲害關係嗎?」南宮寒傲輕輕一句,立刻堵住盼嬸求情的語句。
「我知道了。」盼嬸不敢造次,她自是瞭解這嚴重性。碩肥的兩手立即抓住這只又蹦又跳的小獅子,又拖又抱地想把她帶往房間去。「夫人,你跟我來。」
「我不要去。」她使勁掙扎。
「夫人。」
「南宮寒傲,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她回頭大喊!
「夫人,小心你的腳步。」盼嬸差點讓她的蠻力給推倒,若非腳力夠穩,她和萱萱一定當場變成肉球從二樓滾下來。
「南宮寒傲我討厭你、我恨你,你給我記住,要是哪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你後悔,我要抽你的筋、我要剝你的皮,我要整得你哭爹告娘,我要你後悔……」累積的忿怒與委屈終於不顧一切地傾巢而出。
盼嬸把她帶進房間後,不敢制止的任由她罵、讓她發洩,等她自個兒重重的把身軀往床上一拋,停下了口,她才上前勸解道:「夫人,你千萬不能恨少爺哪。」盼嬸最擔心的就是這小倆口結仇。
「我要恨、偏要!而且還要努力的恨、用力的恨,我恨死地了。」小手緊握成拳,拚命地往枕頭上捶,大有把枕頭當成是南宮寒傲腦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