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我。」
南宮寒傲放心地切斷通訊。
只是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即使有「俠客居」的插手保護她不能面面俱到,最重要的他賭得起這疏忽一刻嗎?
若輸了,他愧對的將是恩……還是自己的情……
他無法解答。
第五章
「大騙子、大惡棍,我恨死你了,也討厭你了,恨你、討厭你、恨死你啦……」如火車頭般急冽冽衝出南宮集團總部大門的葉萱萱,狂奔出去後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四處遊逛,不過嘟起的小嘴倒是一刻也沒停歇過,齜牙咧嘴的直批判——那個老是把她當成玩具的臭男人,她真巴不得抽他筋、剝他皮,剁碎當花肥灑。「最可恨的是居然把所有的過錯全往我身上推,說什麼全是我自個兒在自導自演,發神經的自己嚇自己,是我無聊、胡鬧。過分!太過分了嘛,一堆狗屁不通的推卸之詞。若真是我的錯,為什麼你不糾正我?為什麼故意讓我一錯再錯?你根本就存心不良,你早就沒安好心眼。南宮寒傲,你這個舉世無雙的大惡棍,我踢死你。」腳尖猛力一踢,足下無辜小石頭瞬間飛到十尺外,咚咚咚地……落地後又滾了好幾圈。
「再踢死你!」她跑了過去,恨恨地又再踢一遍。
呼!氣死她了,真的氣死她了。不過幸好濃稠的窒息感總算隨著她拉拉雜雜罵了一大串,又把小石頭當成南宮寒傲腦袋狠狠一踢之後,舒坦了許多。
葉萱萱仰起小臉又深吸好幾口空氣,順完氣後才頹垂雙肩走到樹蔭底下,一屁股往公園的椅子上坐去。撐起下巴,晃著小腳,無神的把眼皮緩緩半斂下。在一陣激動過後,胸臆裡的波濤平歇下來時,原本以為將會歸零的平靜心湖卻又造反的掀起更巨大的漣漪,搗亂了她。
一波接一波湧上的影像竟然還是南宮寒傲的種種,她怎麼連丟都丟不掉哪——此時鮮明幻影出現的第一幕是她與他初見面時的邏遁,那一份心悸!而且,他在婚禮上的俊挺英姿,對她的狂猖威脅,相信也會烙印在她這一世的記憶中,雖然他對她的冷凝態度總是教她無所適從,不過偶爾流露出的異樣熱度,卻又把她圍得暖烘烘,且輕而易舉地讓她在頃刻間忘卻先前的不愉快。
他總是這樣的出人意表?讓她認為已經摸清楚他個性的同時卻又墜入更深的以真還假中。唯一的確定,就是她老是窩囊地沈迷在他沈穩的氣息裡,尤其是他那副寬厚溫暖的胸懷,偉岸到足以包容下她所有的一切,就好比剛剛她才頭昏,他立刻以英雄之姿適時前來拯救她,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老是制止不了思緒而隨著他的腳步轉,明知他的壞,卻又不可自拔她蹚進他所誤下的陷阱裡……
譬如現在。
天……葉萱萱懊惱地想扯光頭髮,氣惱自己想來想去想的還是他。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這不等於教她未戰先降,承認被他克得永遠無法翻身嗎?
她不容許這樣的結局加諸在自個兒身上,尤其對方已經擺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狂妄,如果無法抽身,只因對方施與小惠就原諒他,那麼墜落無底深淵的下場很快會降臨到她跟前。
尤其對方早就擺明是惡魔化身,那她這位純潔天使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嗎?
惡……葉萱萱俏臉驀然一紅,挺噁心的,居然自抬身價捧抬自己是個純潔天使,天曉得她某些時候比浪蕩妖婦還厲害,不僅癡迷南宮寒傲的吻,甚至還會主動響應……他那如夢似幻的親吻……
啊!討厭,討厭,她怎麼又想起這些曖昧情境來了,再一次滅了自己威風。須知現在的她在台灣可是默默無聞,完全沒有後台支持她來反抗南宮寒傲的橫行霸道;而唯一可以期待的靠山,就是蘇琉琉那傢伙——蘇琉琉?不知道那個女人在搞什麼鬼?自從那回答應要幫她脫離魔掌後,卻自此失了蹤,怎麼找也找不到人,她所盼望的消息眼下成為斷線風箏,不知遠在何方。
真是的……
「萱萱?」
唉,還有誰可以來幫她呀?
「萱萱?」
嗯?她有氣無力地撇過臉去,誰叫她呀?
「你怎麼回事?」喊她的人是擁有一張斯文臉孔的男生,似乎觀察她很久了,卻見她一直漫不經心,滿肚子心事,完全沒把週遭人擺進眼底,只好一路跟著她到公園裡來,才喚醒她的存在。「我跟著你老半天了,怎麼你都不理我?」
「你?」她睜著大眼睛呆看他。
「不記得我啦?」男人掠過一絲失望。
「不,我當然記得你,你……匡濟……余匡濟嘛……」葉萱萱喃念的同時眼眶隨之一紅,愣在原地卻是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丫頭,你眼睛怎麼紅了?我錯了,早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我就該避得你遠遠的不叫你才是。」
「不……不是那樣的……」她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的不知怎麼說才好。半年了,余匡濟正是她談了半年戀愛的男朋友,雖然他們之間從未有過天雷勾動地火的驚心感動,但這位一直體貼她、疼惜她的余匡濟,大她三屆的同校學長,是她默認的男朋友。「我只是……只是太意外了,沒想到會往這裡遇見你。」
「我也沒想到。」他幽幽開口。
「我……我……」才幾個禮拜沒見,她驚覺到自己和他變得好生疏,記得他們以前是無話不談的。
「萱萱,結婚之後你過得好嗎?」他打破僵局,頗含深意地輕問。
「你……你都知道啦?」她原本打算做駝鳥呢。
「報紙登那麼大篇幅,幾乎舉世皆知,我怎麼會不曉得,我只是……」余匡濟落寞地輕輕道著:「我只是好訝異、有點不敢相信,我實在連作夢都沒想到你居然會結婚,而且結婚的對象還不是我,竟然是個……該說是個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