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看著她問:「那你為什麼一直連名帶姓叫我『蕭遠毅』?」
她心虛地看著他,縮起脖子直笑,「那個……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為什麼啦!反正、反正就只是習慣而已。蕭遠毅,你不要想太多。就這樣了,拜拜。」
說完,也不等回答,女孩朝他揮揮手,馬上溜得不見人影。
「啊,」看著像只小鹿一樣飛快逃走的女孩背影,坐在原地的男孩伸出右手食指順順眉毛,懶洋洋地自言自語:「又被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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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一直連名帶姓叫我「蕭遠毅」?
好奇地看著躺在社團教室地板上打呼的英俊男孩,她突然想起他昨天的問題。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不想和他太熟。這麼簡單的答案,她不相信蕭遠毅猜不出來。
只不過……她以為他不會注意到。
老闆提早放人,所以她比預定的時問早了半個鐘頭來到社辦。一進門就看到蕭遠毅大剌剌地橫躺在社團教室中間的彩色泡棉地板上睡大覺。
真奇怪,她記得昨天他不是說要上課到兩點嗎?
一邊蹲在旁邊欣賞帥哥酣睡的模樣,一邊努力回想昨天的突發狀況。
糟糕,被他發現了,這可怎麼辦好呢?繼續這樣打哈哈下去,好像不是辦法。
思考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庸人自擾。她這麼認真煩惱,一點意義也沒有,反正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還是假裝沒有這回事好了。說不定蕭遠毅也只是隨便問問。
輕輕歎口氣,趁著他在睡覺,繼續偷偷研究那張好看的臉。
她一直以為他是單眼皮,現在看起來,又好像是雙得比較不明顯的雙眼皮。長長的睫毛蓋住下眼瞼……真是奇怪,她從來沒發現他的睫毛密成這樣。性感的嘴唇──她感覺到嘴巴忍不住又開始分泌唾液,微微張開,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下緣,好可愛。
再往下看,男孩的睡相是很不優雅的大字型,沒紮好的短袖T恤掀開一角,露出沒有贅肉的腹部,伸展的結實手臂──她垂涎地看著那只肌肉起伏的手臂──彷彿在引誘她躺上去似的。
不行。她歎口氣,嚴正地告誡自己。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趁蕭遠毅意識昏迷的時候非禮他的。
色情狂是一回事,強暴犯又是另外一回事。
強迫自己將目光轉離開帥哥的身體,她疑惑地看著他手邊那本攤開的貨幣銀行學。
她記得蕭遠毅不是商院的。
忍耐了三秒鐘,她又將目光轉回男孩身上。
這真的不是她的錯,是蕭遠毅長得太好看了。她安慰自己。欣賞美麗的東西不是罪惡,而且食色性也,她只不過在發揮人的本性而已。
那隻手臂……躺起來一定很舒服。她偷偷歎氣。
目光依依不捨地拔離那只誘人的胳臂,又看回到他的臉。
原本是閉著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開來,懶洋洋地回望她。
呃,糟糕!她覺得臉開始發燙。「嗨,蕭遠毅。」
他看著她,打個呵欠,剛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微微卡住的嗓音聽起來更是令人全身酥軟。「嗨,映紅。」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你為什麼在看貨幣銀行學的課本?」
他也不動,繼續賴在地板上,跟她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因為我雙修經濟。」
雙修?她有點吃驚。「那你還玩這麼多社團?」
他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他這次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詭譎得意。「有興趣就玩了。」
「喔。」
他看著她,慢吞吞地繼續解釋:「不過,也因為社團太多,我今年畢不了業了。」
「留大五?」她不覺得驚訝。要是在他這種情況下雙修,還能四年畢業,她才會覺得他是怪物。「你還要修多少個學分?」
「今年修完,我們繫上還剩五個。經濟系那邊還有二十多個學分。」
雙主修,代表他會分別領到兩個科系的畢業證書,自然必須修完兩個系要求的畢業學分,最保守的估算,在畢業以前,一個雙修生大概要修完兩百五十個以上的學分。大五剩下不到三十個學分,這樣說來,蕭遠毅等於是在四年八個學期裡修完了兩百二十個左右的學分。一個學期將近三十個學分……她眨眨眼睛,聽起來似乎是還好啦……如果不要考慮蕭遠毅是個社團狂的話。
歪著頭,她覺得更好奇了。「蕭遠毅,你真是個怪人。」
「還好啦,」他打個呵欠。「反正這世界上總還有更怪的人。」
說的也是。正打算點頭附和他的說法,疑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遠毅學長、映紅學姐,你們兩個……在聊天嗎?」
楞一下,突然發現自己一直蹲在原來的地方跟蕭遠毅說話,兩張臉的距離差不到一個手臂長。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躺在地板上的蕭遠毅呼吸。
俏臉一下子燒紅,迅速跳起來,轉身面對來人。
完了。她感覺到冷汗從額頭直冒出來。站在門口的,不只有莉秦而已。
占卜社鎮社魔女帶著慣有的嚴肅面容,直勾勾地看向在社團教室裡獨處的兩人,美麗的眼眸藏在無框眼鏡後面、讀不出一點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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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他坐在社團教室的一角,打著呵欠,一邊看著正在向其他人解說目前進度的映紅。如果餘音她們晚一點進門,他說不定可以問問她,畢業以後打算做什麼。
要追人家,總不能連這一點基本資料都不知道吧?否則以女主角來無影去無蹤的狡兔風格,明年夏天以後,他要上哪去找人?總不能八字都沒半撇,直接找上她家家門去見伯父伯母吧?會嚇壞人的。
不過,也算是小有進展。
認識快三年,除了偶而問問社團的事,兩個人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對話。他甚至懷疑映紅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讀哪個系的。也所以,剛剛她會突然對自己念的書產生興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