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楊是個業務,這時候也幫不了什麼大忙。哈哈……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一
「你說什麼?」
戴亞倫和陶樂絲雙雙愕然地看著小楊。
「我有大貨車的駕照。」小楊略帶靦腆地又說了一次。
「我老家在雲林種菜,我不喜歡務農,所以出來外地工作,但是以前在家幫忙時,為了運送高麗菜到北部賣,考取了大貨車的駕照,所以晚間送貨,對我來說是絕對沒問題的。」
「太好了!」陶樂絲好高興,忍不住跳起來尖叫。
戴亞倫也想跳起來大叫。
沒想到懸宕在心頭已久的問題,竟然這麼輕鬆就解決了。他不由得想到叔叔說過的那句話:偶爾給人一次方便,或許將來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這份方便會回報在你身上。
叔叔真是睿智,因為叔叔的開導,他給了小楊一點方便,如今小楊也回報他,幫了他一個大忙,他真的開始相信,與人為善,自己也能得到善報。
「那麼,今晚麻煩你開始幫忙,可以嗎?」
「沒問題!」
小楊舉起手腕,綻開笑容。
第5章(2)
有了小楊的加入,日夜以兩倍的速度出貨,工廠屯貨的空間增大,生產線也開始恢復正常作業。
小馬眼看著工廠沒有他依然運轉得很好,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戴亞倫會不會就這樣順勢把他踢出去?
他知道自己是做得太過分了,畢竟沒有一個老闆會要像他這麼囂張的員工。
要是哪天戴亞倫告訴他不必再來了,那該怎麼辦?愈想,他愈不安。
畢竟他是對戴亞倫有埋怨,並不是真的討厭那裡的環境,而薪水方面,他也是非常滿意的……他還不想離開啊!
而且看著大家同心協力地朝著目標共同努力著,只有他毫無目標,只顧自己的報復之心,突然間他覺得大家好像離他很遠,他不由得感到萬分恐懼、寂寞。
擔憂得連續失眠了兩天,他最後終於敵不過心頭的恐懼,主動去找戴亞倫。
「我……我晚上願意留下來送貨,請問……現在還缺人手嗎?」
他低著頭,幾乎不敢去看戴亞倫的表情。要是戴亞倫現在立刻把他趕出去,他也不驚訝。
不過戴亞倫卻說一一
「就差你了。」
「咦?」小馬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帶笑的戴亞倫。
「你還發什麼呆?快點開始準備吧!我會再去租一輛貨車,接下來就靠你和小楊幫忙了。」
「……是!」小馬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沒打算開除他,而且還這麼輕易就原諒了他!
他好像撿回一條命般,感動得差點落淚。
「對於過去和你作對的事,我很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那麼做了。」他哽咽地立下了誓言。
戴亞倫淺淺微笑,輕輕點頭。
要是過去,這種人絕對是當場開除,沒有第二句話。但是現在,他開始慢慢相信,人與人的相處,除了律法與規章之外,更需要感情。
而現在他正在學習,如何用感情與他的員工「博感情」。
危機解除後,工廠順利在期限內全部交貨,當地人知道後都說這是奇跡。
收到貨款後,他依照自己的承諾,從盈餘中撥出一部分發給大家當紅利,大家拿到厚厚的紅包袋,全都不敢置信。
他們以為那只是他畫下的大餅,沒想到他真的信守承諾。
「我雖然嚴格又挑剔,但是許下的承諾從不食言,希望大家以後能夠更加信任我,與我一起創造更多奇跡。」他道。
「那是當然!當然!」
現在,大家全都願意相信他。
而不只發紅利而已,為了犒賞大家的辛勞,戴亞倫還特地請大家吃飯慶功。
他請來叔叔一起參加,因為若不是他的開導,現在他恐怕還在為出貨的問題煩惱。
再說,他老人家好一陣子沒和大家相聚了,相信大家也很想念他。
他租了包廂,毫不吝嗇地叫了滿桌好菜,配上好酒,讓大家吃得盡興,喝得痛快。
宴席吃到一半,戴福永便說要回去。
戴亞倫知道他掛心還在家裡的嬸嬸,急著回去,所以也沒留他,還說要送他。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叔叔喝了點酒,步履有點不穩,他怎麼可能讓他自行開車回去?
幸好他因為想到要開車,幾乎沒沾什麼酒,便很堅持要開車送叔叔回去。
而叔叔大概也真的醉了,一路上,叨叨絮絮,和他說了好多話。
從他小時候的種種,一直聊到最近的表現。
「你一直是個優秀的孩子,我替你的父親感到驕傲,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一定會感到很欣慰。」叔叔突然感性地道。
「您在說什麼呢?」戴亞倫轉頭嚴肅地看著叔叔。
「雖然沒喊您一聲爸爸,但我不等於是您的兒子了嗎?」
戴福永一愣,立即哈哈大笑。
「是啊!我老糊塗了,你當然是我的兒子。哈哈……」
他取下老花眼鏡,伸手抹去不知是高興還是感動的淚水。
將叔叔送到家門口,戴亞倫正準備折回去時,戴福永突然轉頭說:「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正要上車的戴亞倫轉身問。
「千萬別讓樂絲喝酒,她的灑品很差。」
戴福永的警告來得太晚。
當戴亞倫折回餐廳的包廂時,看見的正是喝得酪酊大醉的陶樂絲,站在小舞台上,緊抓著包廂裡的麥克風,以高八度的恐怖歌聲摧殘大家的耳朵。
台下的眾人縮著脖於、捂著耳朵,表情活像卡通哆啦A夢裡被迫聽胖虎唱歌的孩子們,讓戴亞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是在幹什麼?」
「老闆!」
大夥兒看見他回來,立刻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告狀。「樂絲喝醉了啦!」
不用他們說,戴亞倫也看得出來。
他看看餐桌,酒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宣佈:「今晚到此為止,想回家的人可以先走了。」
這話一出,不到一分鐘,整間包廂的人便跑得精光,只剩滿桌杯盤狼借,還有那個還在小舞台上賣力嘶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