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道:「我知道。」
三個人再度乘坐出租車回到沈星河家,路易斯一頭栽進沙發裡,他一個人把比賽贏的酒差不多都喝了,此刻就好像走在雲端,「我睡覺很乖。」他迷迷糊糊大喊。
夏寶娜失笑,紅著臉轉身進臥室。
沈星河抱了一條毯子走出來扔在路易斯身上,「睡吧你。」
返回臥室關上門,就見夏寶娜在浴室洗臉,他走過去從身後摟住她,看她塗洗面乳,笑著伸手幫她把散落的發別至耳後。
夏寶娜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勾起唇角俯身將臉上的泡沫洗淨,毛巾已經遞過來,她伸手接過,一邊擦臉一邊從鏡子裡看著他道:「這麼體貼?」
他笑著再次摟住她的纖細腰身親吻她柔軟耳垂,「我還記得我的獎勵。」
夏寶娜被他吻得發癢,想笑又不敢,彎腰鑽出他懷抱小聲道:「我忘了。」
「忘了?」他挑眉,勾起唇角追上她。
再度被他抓到,她笑著比手指在唇邊小聲道:「別鬧,會被路易斯聽到。」
他親吻她濕漉漉的眼角,「除非你承認吃醋。」
她歎氣,「好,我承認,如果你帶她回這裡,我就去住旅館,然後隨便找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將獎勵給他。」
腰間一緊,下一秒她被打橫抱起來,她低聲尖叫卻又飛快咬住嘴唇,接著被他壓進柔軟的被褥之間。
他炙熱的唇貼上她的,帶著啤酒麥香的舌熱辣的舔吻她口腔內每一寸,滾燙的胸膛結結實實壓著她,不出兩秒鐘,夏寶娜被征服。
她被他吻得失去反抗能力,全身軟綿綿,融化成一團棉花陷在床鋪裡。
半晌,他放過她誘人嫣紅的唇瓣,啞聲低喃,「還敢去找別人?」
夏寶娜笑著伸手戳戳他胸口,「是你教我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我不值得?」他更湊近一分,以眼神威脅。
她勾起唇角,雙眼向上看,「差強人意。」
「這樣呢?」他俯身重重在她上揚的唇角落下一吻。
她忍住笑,一把摀住他的唇低聲求饒,「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別鬧了!」
他笑著連人帶被將她捲進懷裡,「我和她很早以前就結束了。」
她莞爾,「我知道。」
「剛剛在酒吧她說想要復合,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
手指輕輕在他胸前扣子上打轉,昏暗裡勾起唇角,為了這份坦誠,她揚起頭在他下巴上印上一個吻。
他低頭看她,暗夜裡他的眼眸卻亮如星星,熱呼呼的氣息輕輕吐在她鼻尖,「路易斯喝醉酒真的睡得很熟。」
夏寶娜愣了一秒,埋在他懷裡咯咯直笑。
沈星河閉上眼睛,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啞聲道:「晚安,我的寶貝。」
夏寶娜笑容停頓,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眼眶緩緩濕潤,她閉上眼睛,伸手環住他的腰鑽進他溫暖的懷抱。
她能感覺到,此刻這顆心只為她而加速跳動……
第二天一早,他們在一聲大叫聲中驚醒,和沈星河跑到客廳,就見路易斯整個人躺在地上,看來是從沙發上掉下來。
新的一天在笑聲中展開。
路易斯提議晚上在沈星河家開派對,他們正準備出門大採購,一通電話卻打斷了輕鬆氣氛。
「您好,是路易斯先生嗎?住您房間的女客人被發現割腕自殺,剛剛送去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護士劈哩啪啦的喊著,「你們是病人家屬嗎?病人嚴重失血,需要立刻輸血,但醫院的血庫沒有足夠的血,去別的醫院調來不及,誰是B型血?」
夏寶娜聽得頭暈,著急的看向沈星河,「她說什麼B型血?任娜怎麼樣?」
「她需要輸血,醫院血不夠。」他抓住護士,「我是B型我可以。」
「我也可以,我是B型。」夏寶娜用英語大喊。
護士看她一眼,點頭拉著她離開。
「寶娜。」沈星河喚住她。
「沒事,放心。」夏寶娜匆匆給他比了個手勢。
急診室裡,任娜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的傷口剛剛縫合,怵目驚心。
夏寶娜照著醫生囑咐躺在一旁稍微高一點的床上,任由醫生幫她消毒、抽血,交給護士去做化驗之類的……幾分鐘後殷紅的血液從她的身體裡流出,通過輸液管緩緩流進醫療器材裡,再從另一端緩緩流進任娜手腕。
看著任娜的嘴唇一點一點從蠟白稍稍恢復血色,一旁的醫生對她比出OK的手勢,夏寶娜放鬆身體,長長呼出一口氣。
醫生走過來用英語說大概要休息半個小時,有不舒服就叫護士,她點點頭。
等醫護人員離開,她轉頭看向一旁閉著眼睛面無血色沉睡的任娜,「笨蛋。」
發生什麼事至於這樣?想如果飯店沒有發現、如果任娜真的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你沒事。」她輕吁一口氣,仰頭看著醫院天花板,許久自言自語道:「你想用這種方法挽回他嗎?你成功了,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想他會很長時間都忘不了你。」
診間裡只有儀器的滴滴聲。
死亡從未如此近的接近她,夏寶娜看著任娜身上的血漬和手腕上的傷口,別開目光,「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愛他才會這麼做,但這樣真的值得嗎?誰沒失戀過,我也剛剛經歷慘痛的失戀……」
她講起她和方俊同的事,講她如何滿懷期待卻戲劇性的發現方俊同的秘密,講她如何一心想要報復卻被失去理智的莊淑貞驚醒……
「如果換做你你會怎樣?有一刻我感覺連自己都變得噁心,我想要報復,傷心欲絕,覺得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慘,但是有人告訴我不是這樣,他說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他說如果想越少受傷就該越早忘記,對於無可挽回的悲傷盡快放手才是唯一的解藥,他還跟我講了一個蝸牛的故事……」
她跟她講蝸牛的故事,蝸牛被逼到走投無路,抬頭卻看到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她告訴她塞納河附近的巴黎植物園有多美,她就是在那一刻覺得自己重生了,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