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打緊,因為令她更膽顫的,是這場遊戲進行到目前為止,不知是否已經變了質。她最初的設定只不過是釣個凱子解決自己的難題罷了,雖然同時也立了個少奶奶的志向,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把釣中的對象當做是一輩子的歸宿,只因為那是可笑的。
她不該投注太多情感,這是不對、也不應該。
因為她根本不敢奢望對方會用同等情意回報,尤其當對方又是花花公子的「身份」
時,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然而輾轉「遊戲」到今天,她已經發現自個根本做不到瀟灑,心情竟會隨著她的「獵物」情緒而起舞波動,她開始有種陷入漩渦的不安。
她若真是放不開,以後怎麼辦?
若一切進展如預期殷順利成功的話,則萬事太平。但倘若失敗呢……尤其失敗的比率又佔上絕大部分……等,等一等,先別妄自菲薄,也別自己嚇自己嘛,羅曼史小說的內容不全然是無地放矢的呀,即使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反映現實人生,都代表她是有機會被慕容逸所喜愛的。對,她不能否決掉這種可能性,不然他今早在上班之前怎麼會和她定下晚宴之約呢?而且中午時分又命令知名專櫃專程送禮服給她,大費周章的邀請她參加今晚慕容機構創立五十週年的慶祝酒會,並且是打敗眾家名女人,榮膺他女伴的幸運頭銜。
他的邀約應該意味慕容逸對她是有好感的。
既然如此,她幹麼未戰先敗,畢竟還不到攤牌時刻對不對?
這麼一想,原本盤亙心頭的愁思瞬間被打散,天性樂觀的琉琉又把集中力放在今晚的挑戰上。她雀躍地跳回床畔,興高采烈的打開盒子,從裡頭拿出價格不菲的昂貴禮服,杏眼綻逸興奮彩光。
哇!好美、好漂亮的禮服喲。
她拿著這輩子所見到過最華麗的衣裳在山口個身上比來比去。
真是美耶。
忙不迭的立即換上,然後瞧著鏡子反射出變裝後的自己……
好美,她幾乎快認不出自個來了。
連身的絲質長禮服柔柔地貼著酥胸,順滑地流瀉而下。增一分太大、減一分太小的合適尺寸勾勒出她誘人的標準曲線來,是玲瓏的喲。她喜孜孜地再從配件盒內取出一串水晶項鏈配掛在潔白的裸頸上,煙紫墜鑽與細嫩的肌膚互相輝映,構築出引人遐思的效果,又更添一分美麗。
她抿住笑,蓮步輕移,飄逸的裙擺恍如天上雲絮,曳散柔媚之姿。這還不夠完美,琉琉立即衝到化妝抬前拿起胭脂水粉往清麗的臉上仔細撲抹……勾眉、描影、點唇、薄妝並不濃,但配合著華麗衣裳,巧點後的她居然構成一張令人屏息的嬌艷容顏,堪稱風華絕代。
「哇,好美喲,沒想到我蘇琉琉化妝之後竟是這般美麗、明艷動人。」她快樂地對著鏡子轉圈圈,開心的直舞身影,然後又跑到鏡子前,戴上耳墜,戴上白色長手套,接著又滿意地呵呵笑。「總算明白為什麼人家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嘻!有道理的嘛。」她對著鏡子左瞧瞧、右探探,看看是否還有不得體的疏漏。「嘿,應該可以了,這樣的琉琉肯定不會丟了慕容逸的面子,他不會後悔帶我去參加宴會的。」她自鳴得意。
「不過口紅會不會淡了點呢?」想想又不太對勁,攬鏡顧影一番,緊接著失笑道:「算了,還是淡點好,免得畫成血盆大口那可就難看了。」
好棒!她快樂昏頭了。
叩,叩,敲門聲響。她看眼掛鐘,時間到了。
「等一下!我馬上來。」蘇孫琉朝門外喊了聲,迅速又對向鏡子做最後一次整理。
「嗯,好了,這樣可以了。」滿意地點頭旋即像只翩翩彩蝶飛去打開門。紅馥的美唇旋即朝著西裝筆挺的慕容逸綻送一抹勾魂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學電視表演屈身行了個禮。
好好玩呢!
這女人是蘇琉琉?
慕容逸怎麼也無法掩飾心頭那股極端震驚!
她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原來的清麗甜美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嫵媚非常的風情。美,是美極透頂,而且逸散的絕麗氣息足以攝人心魄,只是她不應該呈現這番面貌,不僅教人看了極不習慣,甚至有種暴歿天物的遺憾。
作夢也沒想到,琉琉穿上禮服之後會是盈散這等效果。
慕容逸第一回對自己選擇衣服配件的眼光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感,他似乎把一朵清妍的百合沾染了俗氣,壞了她的純美。
慕容逸那是什麼表情?
挺直身來的琉琉一抬眼就是見到他一副見鬼似的驚嚇樣!原本漲盈滿心的喜悅霎時被他的表情沖得一乾二淨,信心更是瞬間被擊垮。
「我很醜呀?」雙肩垮下來。是的,一定是這樣子,否則慕容逸不可能用那種怪異表情面對她。
「不是。」他忙回神,除了懊惱自己的眼光外,更不滿自己剛才反射性的震驚,不明所以的琉琉一定會錯意了。
呃,奇怪?他幹麼在乎她傷不傷心?
「可是你的表情——」琉琉喃喃吐出委屈。
「我是看呆了,那是驚艷的表情。」他找到解釋,卻不明白自己又何必多費唇舌?
「這樣嗎?」琉琉遲疑輕問。不怎麼相信,他那表情分明是在為某件事而扼腕呀。
「好了,好了,美麗的小姐,身為主人的我必須早到迎賓,不好耽擱時間,我們得去會場,走吧!」他輕晃首,甩掉方纔的怪異,恢復尋常的瀟灑態度,伸手邀請她。
琉琉也只好帶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挽著他的手臂下樓,暫時相信他吧!不然又能怎麼樣呢?
站在樓梯口的辛伯在見到盛妝打扮的窈窕女郎下樓時,頓時傻住!
「你……琉琉?」辛伯驚訝地指著她的鼻子。
又是目瞪口呆的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琉琉侷促不安地輕啟紅唇,憂心直問:「你也覺得不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