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山野中自在飛翔的鳥,如今卻生生被你養成了金絲雀,怎麼不令人感傷?」葉秋萍似真似假地說。
他在她身後坐下,將她攬入懷中。「在天官府待得煩悶了?」
她向後靠著他,嘴角含笑。「嗯,有些呢,你要怎麼幫我解悶?」
「倒是越來越調皮了。」
「不行嗎?」
「行,你愛怎樣便怎樣。」
葉秋萍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抓著腰間的一條絲絛隨手甩弄,不是很認真地道:「怎麼不看書了?」
玉子明的手輕輕撫揉著她的小腹,眸光深深。「書哪有夫人活色生香。」這般讓他上癮,欲罷不能。
她好笑的嬌瞋他一眼。
他靠著軟榻的扶欄,低聲調笑道:「看來為夫還不夠努力,要不你現在就不會覺得如此無聊了。」
葉秋萍反手打了他一下。
玉子明笑容不減,繼續道:「豈能不怪為夫,若是為夫夠賣力,娘子只會整日昏昏欲睡,哪裡還有機會這樣無聊煩悶?」
她啐道:「不要臉。」
他壞笑道:「我在你跟前要臉做什麼?不要臉才對,我必須對你做盡各種不要臉之事,才能讓你我夫妻和諧圓滿。」
「滾!」
「娘子怎麼爆粗口了?」他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葉秋萍懶得搭理他。
玉子明仍纏著她道:「萍兒,你說我如此努力,你這裡會不會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
「去。」
「你是怕有,還是怕沒有?」
「你真混蛋!」
玉子明悶聲笑,手卻一直老老實實地覆在她的小腹上,並沒有什麼不規矩。
「告訴我啊,娘子。」
葉秋萍扭頭看他,反問道:「那你是怕有,還是怕沒有?」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妙,妙極了。
他們都有怕,都有不怕。
她怕的,他不怕;他不怕的,她害怕,不過是努力與能否努力的區別。
哈哈,他家娘子真真是個惹人心癢難耐的玲瓏人。
葉秋萍紅著臉捶了他兩下,便又轉過頭去,依舊靠在他懷中,看著窗外明朗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玉子明對天氣倒沒什麼興趣,只道:「天氣這樣好,不如我陪你到園中走走。」
她搖搖頭。「天氣是不錯,可我卻是懶得動呢。」
他寵溺的笑道:「那就這麼歪著吧。」
葉秋萍覺得有些睏,閉上眼道:「我有點兒乏了。」
玉子明輕點了下她的鼻尖。「想睡便睡吧,有為夫在呢。」
她拍了他的手一下,警告道:「你不許打擾我。」
「不擾,睡吧。」他伸手拿過一旁的薄毯替她蓋上。
不知是身後的人帶給她的安心感,還是因為實在太過睏倦,她很快便睡熟了。
玉子明輕輕撫著她的小腹,眼中滿是深切的期盼,他希望她能懷上兩人的孩子,讓彼此的生命得以延續。
他這麼努力,說不定已經有小東西在她的腹中扎根生長了呢,想到這兒,他的眸光益發柔和。
期盼之餘,亦有些悻悻,一旦有了孩子,他就得過回清心寡慾的日子了,想想真是有些不甘心,可又覺得很幸福。
幸福的不甘心,很奇妙的感覺。
在玉子明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傳來顧墨的聲音——「大人。」
玉子明的雙眼猛地睜開,低頭看看懷中人,輕手輕腳的讓她躺在軟榻上,然後下地出去。
將房門拉好,玉子明朝顧墨使了個眼色,主僕兩人一前一後下了小樓。
「什麼事?」
「二皇子私服來訪。」
「是嗎?」玉子明伸手,顧墨將一柄折扇遞過去,玉子明緩緩展開扇面,道:「這是坐不住了啊。」
顧墨問道:「大人要見嗎?」
玉子明搖了搖扇子,道:「難得的休沐,也不讓人清閒。走吧,咱們去會會他。」
顧墨沉默跟上。
玉子明的外院書房是處幽靜雅致的院落,院中草木扶疏、鬱鬱蔥蔥,一派勃勃生機,庭中更有兩棵蒼翠松柏挺拔高聳,牆角遍植爬山虎,將花牆變成了綠蔭之地。,書房內滿滿兩櫃書籍,書案上的美人瓶內插了一朵盛放的薔薇,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搭,倒也不是特別違和。
玉子明走進書房的時候,目光先落在瓶中的薔薇上,眸光輕柔,帶著一點兒笑意。
萍兒近來對薔薇極是偏愛,閒暇無事便拿來插瓶。
「下官見過二皇子。」
聽到他的請安聲,在書案前負手而立的錦衣男子才恍然轉過身來,笑道:「玉大人無須多禮,本宮來得唐
突,還望玉大人不要計較。」
「殿下言重了。」
二皇子已近不惑之年,卻保養極好,且面白無鬚,顯得更是年輕,一雙灼灼桃花目,像極了他的母妃。
此時,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著點點灼人的笑意,伸手往一旁相讓,道:「玉大人快請坐。」
玉子明毫不介意他的反客為主,從善如流地在一旁落坐。
二皇子也隨即在主位坐下。
玉子明等他坐定,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不知殿下來訪所為何事?」
二皇子眸光微閃,若無其事地笑道:「不瞞大人,本宮此番前來確是有事,就不知大人是否肯相助一二了。」
玉子明雲淡風輕地一笑,道:「但不知是怎樣的事?」
二皇子伸手拿起高几上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茶水已溫,喝來有些苦澀,他眉頭輕皺,爾後快速平復,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出口之言卻完全與正事無關,「茶有些涼了呢。」
玉子明當即意會,朝屋外揚聲道:「換新茶來。」
聞言,顧墨便轉身離去。
二皇子收到門外侍衛的暗語,確定沒有其他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神色微微一正,道:「父皇身體近來每況愈下,本宮每每思及,便憂慮不已。」
玉子明歎了一聲,附和道:「是呀,如今皇上的身體確實不太好。」
二皇子低垂的眸底閃過喜色,但神情語氣都是滿滿的擔憂。「可惜父皇不允我們入宮侍疾,我等兄弟無不為此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