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門口,本次救駕的大功臣雷大將軍,叫住了此次令眾人刮目相看的天官大人。
玉子明很給他面子地停下了腳步。
結果,雷大將軍大步過去,揮拳就打。
百官瞠目結舌,這是唱哪出?
顧墨腳才動,卻被人叫住了。
「待著,別動。」
顧墨看看出聲的自家夫人,再看看被人暴揍的自家大人,權衡了一下,乖乖地站住了。
雷飛雲捶了玉子明好幾拳,又踹了幾大腳,心中這口惡氣才算是勉強發洩了。
這個混蛋找人絆著他不讓他準時進宮赴宴,又讓他知道宮中有變,不得不去城外搬兵,這個混蛋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是不肯提前告知皇上,害他如今就是心裡想明白了,也不能給說出來,這口氣憋死他了。
葉秋萍看差不多了,這才往前踏了兩步,道:「這位大人,差不多就高抬貴手,饒了拙夫吧。」
雷飛雲看到說話的是某人的妻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退開幾步。「本官失態了。」
葉秋萍一邊伸手扶起某人,一邊道:「無事,大人做了我想做的,失態得好。」
雷飛雲一臉愕然,非常懷疑自己聽錯了。
玉子明一手揉著被揍得生疼的臉,一手摟住妻子的柳腰,嘶嘶地倒抽冷氣。
「娘子,你這是報復啊。」
葉秋萍也不諱言,「嗯。」去他的亡妻!
「夫人,夫人——」
突然,一道帶著哭音的女聲傳來。
葉秋萍嘴角揚起,循聲望去。「小米。」
玉子明頓感不是滋味,不過就是看到個小丫鬟,她做什麼這麼開心?
小米撲到夫人跟前,緊抓住她的手。「夫人,你沒事太好了,我剛才才知道宮裡發生變故,可害怕死了,可是我進去也幫不了忙,只能等在外面。」
「沒事,咱們回去吧。」
「嗯。」
玉子明宣告所有權般用力箍住妻子的腰,不讓她跟某個小丫鬟手勾手。
葉秋萍嘴角微抽,有些受不了他的幼稚舉措。
小米看看姑爺的臉,又看看姑爺的手,再瞧瞧自己的手,趕緊鬆手,往後退了兩步。
玉子明捂著嘴角,有些含糊地道:「回府。」
雷飛雲目送他們走向玉家停在宮外的馬車,突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第10章(1)
宮變之後的一個月,京城籠罩在一股看不見的陰霾中,持續有人因逼宮之事被捉拿下獄,嚴刑追責,可謂風聲鶴唳。
然而這樣的氣氛卻沒有影響到天官府,更沒有影響到已經被確診身懷有孕的葉秋萍。
因為她又被某人給圈養了起來,還打著「讓她專心安胎」的大旗。
哼!
葉秋萍心裡明鏡兒似的,只怕是某人在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怕她知道了不高興。
跟某人做夫妻,她早已經有了難得糊塗的覺悟,否則定然是沒個好結果的,小則夫妻鬥嘴置氣,大則夫妻反目。
所以某人已經連睡了一個月的書房,也正常得很。
「夫人。」
葉秋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就見小米又挨到她身邊,儼然又是私談的表情。
「你今兒個跑出去了?」
一說到這個,小米就耷拉下腦袋,悶聲悶氣地道:「沒成功。」
言之下意,她的確又去嘗試了,不過依舊失敗告終。
「那你想和我說什麼?」葉秋萍不免有幾分好奇,難不成是天官府裡一大幫老爺們有情況?這麼一想,她頓時精神一振。
小米左右看看,確信不會有意外,才道:「夫人,你就讓姑爺一直睡在書房啊?」
葉秋萍兩眼一瞪。「你有意見?」
「奴婢哪敢有意見,可是奴婢以前就聽人說過,這男人得攥緊了,太放鬆容易出事。」
葉秋萍好奇了。「你都聽誰說的?」
「就我們家隔壁的王大娘,她把王大伯管得可嚴了,十里八鄉都知道王大伯懼內。」
葉秋萍歪頭瞅著她。
小米不明所以。
「小米。」葉秋萍的口氣有點兒怪怪的。
「啥事,夫人?」
「你想攛掇我當母老虎?」
小米懵然,特別誠實地道:「小姐,姑爺那麼奸詐,你怎麼可能成功。」
啪的一聲,葉秋萍一掌直接拍向她的額頭,好讓她清醒清醒。
「哎喲!」小米委屈地撇嘴。「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葉秋萍沒好氣地道:「收起你的實話。」
小米仍然不肯放棄之前的話題,續道:「夫人,奴婢的意思是,你的身子現在不便,又把姑爺攆到了書房,萬一姑爺耐不住寂寞……」
葉秋萍略帶嘲諷地掀了下嘴角。「難不成現在我們倆就不是瞎子和聾子了嗎?」
小米贊同地點點頭,姑爺這事兒做得是挺過分的。
葉秋萍將小米拉到自己眼前。「不對,說吧,這話是誰讓你說的?」
小米吐了吐舌頭,討好地抱住她的胳膊,道:「夫人,你都猜到了,還問什麼啊。」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丫頭!」
小米振振有詞地道:「奴婢可沒有,奴婢這也是為夫人著想啊,咱家姑爺那麼出挑,不知道多少女人如狼似虎地盯著,抓緊且還來不及,哪有夫人你這麼往外趕的?」
葉秋萍白她一眼。
小米繼續道:「夫人,都一個月了,任性也該有個限度。」
「誰任性?」
一見夫人的表情,小米立刻沒骨氣地道:「奴婢任性。」
「哼!」
「姑爺那兒還等著奴婢傳話兒……」小米可憐兮兮地望著夫人。「姑爺捨不得傷你,可他不會心疼奴婢這個小丫鬟,夫人,就當可憐可憐奴婢,好不好?」
葉秋萍還是不鬆口。
小米繼續發動哀兵攻勢,姑爺說了,夫人肯定吃她這一套。
最後,葉秋萍被她纏得頭疼又無奈,只好妥協道:「好了、好了,今晚讓他回房睡。」
「耶,夫人最好了!」
「去,該幹麼幹麼去,別煩我了。」
「奴婢給夫人燉補湯去。」
「嗯。」
打發了小米,葉秋萍才終於覺得耳根清淨了,輕輕地歎了口氣,手支著榻桌,看著桌上的茶盞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