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心遙有約,我要和她一塊吃飯。」魏天祺淡淡的笑著。
「是嗎?」抿著唇,她垂下頭,盯著手上的碗,不讓他發現她眼中流露的情緒。
「嗯,這些日子有點忙,沒時間和心遙見面,今天的工作行程會告一個段落,我想彌補她,而且我也必須告訴她,你住在我這裡的事情,還有我們之間的約定。」他毫不隱瞞的說出今天的計劃。
不喜歡隱藏任何事,不喜歡讓人誤會,他的個性直接坦蕩。
一男一女雖然表面上是兄妹,但是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少會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聯想和誤會。
與其擔心這種情況發生,他寧可在誤會發生前,把問題攤在陽光下,說明清楚。
這世上有太多的情人和夫妻,都是因為怕造成誤會,怕對方不信任自己,刻意隱瞞事實,最後分手。
這種莫須有的罪名,魏天祺不希望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對於自己的情人,他絕對誠實,不會為了怕對方擔心而說謊,更不會自認為沒啥差別而避免談論。
「你不怕告訴你的女朋友,她會誤會你?」認識他這麼久,喬蜜兒早就知道他會有如此的決定和舉動。
只是她私心上仍然希望自己和他住在一塊的事情被當成是一個秘密,一個屬於他和她之間的共有秘密。
「女人的心,老實說,我不懂,即便是心遙,畢竟我們存在於不同的生活環境,如果事情不敞開來說明白,各人保有自己的心思與想法,我想男女之間一定不能長久。更何況腦袋長在我們自己的身上,有問題就應該直接提問,將困擾的事一直擺在心中,對方不可能瞭解,自己也無法釋懷。」魏天祺搖搖頭,對於她的問題,絲毫不以為意。
「如果你把我住在這裡的事情告訴她,而她生氣了呢?畢竟我希望你能娶我。」喬蜜兒堅強的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
她的心口隱隱作痛,那是嫉妒的象徵,也是存留於心底的心魔。
雖然說好聽點,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他好,她真的很高興他能穩定,但是暗地裡十分渴望他的心中只容納她一人。
曾經為了自己的貪心,她想過好多可怕的計劃,就為了得到他,不過最後仍然選擇放棄,退而求其次,只要曾經擁有他一些時日便覺得滿足,因為她對某人承諾過,要讓他快樂,讓他的人生幸福的度過,而不是加重他的困擾。
「心遙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女人,我和她之間任何事情都能談,就算有再大的誤會和疙瘩,我知道她也許會煩惱,但是仍然不想說謊,更不想做出欺騙她的行為。」因為將心比心,如果自己無法誠實以對,受傷的永遠是另一方。
眼前的食物似乎無法喚起她的食慾,喬蜜兒閉上眼,任由心中的疼痛愈來愈深,愈來愈濃厚。
複雜、矛盾的想法不斷的拉扯著她的理智,只要一個不注意,她有可能會傷害他。
「找個機會,把她介紹給我認識吧!」她睜開眼,笑不出來,仍然勉強扯動嘴角,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趁著她還有理智時,讓她看到他的幸福吧!趁著她貪心的慾望還能被壓抑時,讓她知難而退吧!只要狠狠的傷她的心,讓她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幸福的歡笑,她……她會讓自己永遠當他要求的妹妹。
「我會的。」魏天祺毫不猶豫的笑了,看不清她眼中浮現的受傷。
低頭看了眼手錶,他喝完湯,連忙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該出門了,你自己在家要小心,門窗要記得關好,知道嗎?對了,有空打電話和喬叔聯絡,我想他老人家一定很想你。」
畢竟她才剛回來,又跑到他這裡來住。
喬蜜兒坐在椅子上,用微笑回應他,無神的目送他離開。
靜悄悄的餐廳,毫無聲息的屋子,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這間屋子是如此的冷清和寂寞。
眼神空洞的站起身,機械式的收拾餐桌,收斂笑容,像是失去靈魂的陶瓷娃娃,悄悄的坐在沙發上。
牆上時鐘的滴答聲不絕於耳,而且彷彿愈來愈響亮。
她的眼眶泛紅,身子不住的顫抖。
這是她的決定,無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去,還沒有看到最後,還沒有承受真正心碎的打擊,所以她還是得忍下去,還是得繼續等待,直到確定他真正的幸福了。
心遙……她想起魏天祺呼喚著心愛女人的名字時,眼中流露的柔情,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個幸運女子。
只是……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幸福,又真正得到他?
如果他的幸福在她的身上,那該有多好?如果她是心遙,又有多好?
第5章(1)
晚間八點半,門鈴聲突然響起。
獨自坐在餐桌旁的喬蜜兒疑惑的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向大門。
天祺說了,今天要和心遙見面,不該這麼早回來的。
那麼,此刻是誰在按門鈴?
她打開門外的監視器,仔細一瞧,有些驚訝會在此時此刻看到那個人。
緩緩的打開門,她擰起眉頭,低聲的開口,「你今天應該和天祺見面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立在門外的女人沉靜的臉龐閃過複雜的神色,總是清靈的雙眸染上幽暗的色澤,「蜜兒,你……沒有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天祺今天臨時加班,所以我得和你談一談。」
喬蜜兒若有所思的望著侷促不安的藍心遙,「心遙,進來吧!」
關上大門後,她逕自走在前頭,來到餐廳。
「我正在吃晚餐,你吃了嗎?要不要一塊吃?」她又拿了一副碗筷。
藍心遙不客氣的坐在她的對面,默默的用餐。
感覺上,她們兩人一點也不陌生,似乎認識一段時間了。
半晌,藍心遙抬起頭,感歎的說:「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嗯……五年了吧!從上次離開,到美國進行二次手術之後,因為器官發生病變,所以待在那裡療養,這些年來,我連回來的機會都沒有。」她徘徊在生死之間,將醫院當成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