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是在擔心他,原本要去找他,可是現在他已經在她的眼前,那麼她就不再擔心了。
「已經十二點了,不如別去打擾她。」畢震齊提議。
「是……是嗎?十二點,這麼晚了……那還是別去吵她好了。」於悠鬆了一口氣。
其實小敏根本沒有住在另一間房,而是去找程揚了。
事實上,小敏是程揚交往了兩年的正牌女友,之所以會變成她的交往對象,全是小敏的主意。
至於目的,可想而知,就是為了逼出畢震齊對於悠的佔有慾與真正的感情。
誰說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會心急?
於悠抬起頭,看著畢震齊,心底湧現苦澀的滋味。
當年她鼓起勇氣向他告白,得到的結果卻是被他毫不留情的否定與拒絕。
雖然說好不再拿感情的事情煩他,但是無法放棄對他的感情,所以她忍耐、壓抑,既然他要當家人,那麼她就努力的與他維持家人的關係。
而這一忍耐,就是四年。
現在她二十二歲了,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人,忍耐得夠久了,不想再一直被他當成妹妹、當成親人看待,所以小敏和程揚決定幫她一把,由程揚充當她的情人,讓他體會即將失去她的滋味,看看是否能夠逼出他的真心,同時讓他瞭解,其實早在好久之前,他對待她的方式便已跳脫親人的關係。
這是小敏的看法,旁觀者清就是這個意思,小敏說,其實畢震齊愛她,只是掙扎著不願意跨過那條界線,所以在她和程揚回美國之前,要把程揚借給她用。
可是……截至目前為止,畢震齊對於她有男朋友的事,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這樣的結果,於悠不禁要懷疑,是不是小敏說錯了?
「不如陪我聊聊吧!」畢震齊提議。
「陪你聊聊?十二點了,你不累嗎?」她驚訝的望著含笑凝視她的畢震齊。
自從四年前發生那件事後,他總是竭盡所能的避免與她共處一室,就算在家中,只要到了半夜,他會像避嫌一般,絕不在她身邊待久。
「我倒是不累,你呢?」
於悠搖搖頭,退後一步,讓他進入房裡,然後緩緩的關上門。
畢震齊坐在沙發上,環顧屬於她的房間。
她替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有些侷促不安的在他的對面坐下。
「其實,小悠,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談。」拿起杯子,他輕啜開水,藉以隱藏眼底散發的光芒,不讓她瞧見。
於悠也拿起杯子,緩緩的開口,「你想和我談什麼事?」
「嗯……我已經二十九歲了。」
她點點頭。是啊!他已經二十九歲了,想一想,她和他一塊生活了七年,看似漫長,事實上,又有些短暫……相處七年,他與她有了無數回憶的日子,每一件事特地提出來,對她來說,都十分珍貴。
「也該結婚了。」他突然丟出震撼彈。
於悠錯愕的瞪大眼。
誰?誰說要結婚?她?還是他?
「結婚?」
他說要結婚?和誰?什麼時候?
「對,我二十九歲了,也該安定下來。」畢震齊有感而發。
於悠在他的臉上看到未曾有過的柔情色彩,彷彿他正想著某個人,某個令他心動不已的人……一個女人?
「為……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毫無預警的,我沒有聽你說過有這種打算,更何況……你有對象?」她的唇瓣僵硬,臉色慘白。
「嗯,我也知道十分突然,可是我的身邊確實有這麼一號對像存在,她呢……怎麼說?她讓我有了想要安定下來的打算,如果是她,也許結婚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她是個好女人,是個讓我心動的女人。」那種突然顯現出的甜蜜色彩,那種充滿深情的心動渴望,畢震齊變得令人感到陌生。
「讓你心動的……女人……」於悠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麼難看,笑不出來,身子幾乎凍結,感覺心跳緩慢得快要停下來。「我……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任何女人,你的身邊……」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不曾見過他和哪一個女人在一塊,更別說是哪一個被稱之為女朋友的異性存在。
「確實,我不曾告訴你。」
「那你……」
「不過我確實愛她,而且……說來有點不好意思,當我發現自己愛上她時,其實不斷的告誡自己退後,不能前進,不能太喜愛她。」因為掙扎,所以變得更加重要,愈想逃離,心中的答案卻愈加清晰,直到最後,他的佔有慾變得連自己都無法控制,也不願意否認。
「震齊,你說的話……你想談的問題……太突然了,令人無法接受。」於悠的表情十分慘淡。
她還沒有努力的讓他愛上她,還沒有讓他瞭解,就算他要自己放棄,但是這四年來,她不曾有過放棄的打算。
是小敏看錯了嗎?是小敏說錯了嗎?
小敏明明說,震齊對她一定也有感情,只是他自己並不清楚,她還沒有讓他領悟自己真正的想法。
法官在判刑前,不是總會給予時間去求證事實和結果嗎?但是她還沒有做最後的努力,怎麼可以現在就直接宣判結果?
「我想也是,突然這麼告訴你,確實很難接受,不過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人,所以當我有這種想法時,第一個最想分享的人是你。」畢震齊真誠的說。
能不能別和她分享?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他說愛上哪個女人,對哪個女人有意思,她要的是擁有他。
「那個女人……是誰?」於悠苦澀的問,神情痛楚。
「怎麼?對她好奇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會好奇到底是哪個女人讓我有了想愛的念頭。」他故作神秘的笑說,眼底閃著頑皮的光芒。
「是……是啊……」她其實一點也不好奇,一點也不相信他真的愛上某個女人,但是瞧他春風得意的模樣,再比照他今天不對勁的態度後,她終於瞭解了,真的有事困擾著他,而現在那令他困擾的事豁然開朗,所以他才能笑得如此輕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