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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看著妻子受寵若驚的嬌憨神情,心底的某個角落淪陷,譚越倏然領悟結婚之後他越來越少想起那個他愛了十一年的女人,原因在於他的生活、他的腦海、他的注意力,全被坐在他眼前的這個可愛女人吸引佔據。

  她坦露情緒時的孩子氣,她理所當然要分擔家用時的執拗,她專心作畫時的怡然自得,她甜甜撒嬌時的可愛,她迷上攀巖時的瘋狂,她陪他從事戶外活動時的樂在其中,還有她酣醉時的嬌媚撒潑……雅曼其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成熟沉穩,她有一點點任性、一點點迷糊,可是不知不覺中,他慢慢被她吸引。

  那一點一滴的吸引,累聚成塔,然後塔堆高到某一個地步,很自然地轉變成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發生在他身上的情感!

  因為是相親結婚,所以他先入為主的以為,兩人良好的互動是用心經營婚姻的成果,沒想到長久相處之下……

  他已然對她心動!

  第6章(1)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

  自從上回說出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後,就常常用一種研究式的眼神看她,像現在,她很安靜地在縫扣子,沒在畫畫也沒做什麼重要的事,工作時總是專注的他卻分了好幾次神,從那厚厚一疊文件中抬頭看她。

  「我臉上長了東西嗎?」

  感覺又被注視時,孫雅曼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與丈夫對看。

  是的,對看,譚越很光明正大的看她,不因她抬頭就迴避她的視線。

  「沒有。」譚越回答完她的疑惑後,用好奇的語氣問她:「縫扣子很好玩嗎?」

  「嘎?」沒料到會被問這種問題,孫雅曼微微一愣,才應道:「我喜歡做家事。」不自在地說完後,她低頭專心縫扣子,擺出不給追問的態勢。

  要命,她剛剛是不是露出什麼白癡表情,要不譚越怎麼這樣問她?說實話,她並沒有很喜歡做家事,喜歡做家務的人應該像清潔公司派來打掃的歐巴桑那樣,將窗戶擦得閃閃發亮後,會露一種很滿足的神情。

  她沒那種耐心,她喜歡的家務只和譚越有關--煮東西給他吃,幫他燙農服或逛偶爾幫他縫縫扣子。

  都是很簡單的工作,但每次做時總覺得和他好親暱,那種無形的親暱每次都讓她心炊蕩著滿滿的幸福感……

  她美麗的的眼稍和嘴角,掛著明亮的笑意,凝視著妻子柔美的臉,譚越發現自己難以移開目光。

  滿足的、幸福的、其至帶了些許夢幻的味道,盯著唇畔逸出快樂甜笑的可愛女人,譚越發覺他的妻子似乎非常喜歡幫他做這類瑣碎小事。

  「好了。」

  滿意的看了看手中襯衫,輕快地收好針線盒,孫雅曼正打算將縫好扣子的襯衫重去燙,沒想到一起身,又看見她那位最近很奇怪的丈夫居然還在盯著她瞧!

  「你……」莫名其妙一直被看,她的心也莫名其妙浮躁起來。

  「一直看我做什麼?有那麼好看嗎?」

  明明帶回一疊厚厚的工作,不去看那些文件卻淨盯著她瞧,大老闆什麼時候這麼清閒了?

  「是滿好看的。」

  他出人意料的回答,頓住她踏出書房的腳步。

  「我、我好看?」孫雅曼眨了眨眼,兩頰竟微微發熱。

  「對。」一句小小讚美,她就窘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譚越忍不住笑了。高大的身軀站起來,他走向妻子。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很好看。」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眼角,滑過她的粉頰,最後停在她嬌艷的嫣唇上。

  他又想要她了嗎?

  被那種很曖昧的眼神看著,又無端被稱讚好看,尤其,近來精力異常旺盛的丈夫常常不管時間不管地點就想要她,孫雅曼很自然的把丈夫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當成求歡的前奏。

  「老公……我可以去看王院長嗎?」

  聽說男人衝動的時候最好商量,孫雅曼暗暗懷抱希望,想試看看在這種時刻間,會不會得到一個令人開心的答案。

  「不可以。」

  希望破滅,譚越仍維持初衷,不讓她去看不孕門診。

  「為什麼不可以?」孫雅曼低喊,一晚上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已經說過原因了,我不希望你去受那些不必要的苦。」譚越皺眉,他以為這件事已達成共識,所以再度聽見妻子提起,他也不甚高興。

  「我不覺得那是受苦!」

  他不高興就了不起嗎?哼,她才很火大咧!瞅著丈夫那副沒有商量佘地的表情,孫雅曼再顧不了端莊溫婉的優雅形象,怒聲表達自己的意見,「而且,為什麼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身體是我的,我想去就去,問你是尊重你,問你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安持,你怎麼可以一意孤行不理會我的意願,因為一點點困難就放棄為人父母的機會?」

  那不是一點點困難。

  她如果知道自己為了那些該死的檢查,曾經如何痛苦的流淚哭泣,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低頭看著怒火沖沖的妻子,他一方面為惹她生氣懊惱,一方面又覺得她發脾氣的模樣可愛得要命。

  「雅曼,如果你今天嫁的是一個討厭小孩、婚前就計劃不生小孩的男人,你還會如此堅持嗎?」譚越柔聲問妻子。

  「我當然……」

  她當然不會,笨蛋,她是因為愛他才這麼努力的呀!

  「會,我一定也會堅持檢查到底……」她的謊言被丈夫覆上來的嘴狠狠中斷。因為不敢在他而前說出真心話,所以她選擇說謊回答他的問題,但他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你在生氣?」一吻結束後,她看著丈夫陰霾的眼眸,驚訝地問。

  「我沒有。」

  不是生氣,只不過聽見她也願意為另一個男人如此犧牲,心底有些不痛快罷了。失去愛人能力太久的譚越,不肯承認心頭那股不快其實就是在吃醋。

  「唔!」又被狠狠吻住的女人不懂他的心情,只覺得原本在發火的人是她,怎麼莫名其妙他也生氣了?可惡,整件事理虧的明明是他啊!每次親熱,總是婉轉承歡或熱情相迎的她,突然覺得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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