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成濤的身份被識破,也為了不再引起其他可能的事端,何紫沅半真半假的編撰了故事,主要也是要讓玉寧格格知道情人的狀況,別再抱著一絲希望,繼續空等。
聽著這些話,玉寧緊握拳頭,心揪痛得幾乎嘔出血來。
自從喬縱陽領兵出海剿盜後,她天天盼他早日凱旋而歸,天天求菩薩保佑他平安,就算兵敗的消息傳回京城,她依舊抱著一絲希望等待著。
沒有想到,最後她等到的竟是絕望……
思緒翻騰許久,玉寧才勉強擠出聲音,幽幽地輕聲問:「他……還說了什麼嗎?」
「他要格格忘了她,找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嫁了,他欠你的情,來世一定會還你。」
何紫沅知道,老爸與晶晶姐的情緣會在未來的時空開花結果,這一世,兩人的結果注定是遺憾,她衷心希望晶晶姐能幸福,不要苦守著一顆心,為老爸一生鬱鬱寡歡。
聞言,玉寧的眼淚一滴滴從眼角滑落。她苦澀的呢喃道:「忘了……談何容易呀!」
看著她難受的模樣,何紫沅感同深受的紅了眼眶,情難自禁地握住她冰冷的手。
「是不容易,但喬大爺他愛你,他希望你不要活在失去他的陰霾裡,她要你再找尋另一份幸福,度過這一生啊!」
就在說完的這瞬間,何紫沅才體會到,能與相愛的人白頭偕老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見何紫沅紅了眼眶,彷彿十分難受的模樣,讓向來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裡的玉寧不禁好奇地問:「姑娘……你為何看起來這麼傷心?」
心一凜,何紫沅眨了眨眼,將快要流下的眼淚逼回眼眶,微揚起嘴角道:「雖然我們夫妻與喬大爺相識的時間甚短,但十分敬重他是個盡心剿盜為百姓謀福的好官,也遺憾這麼好的男人竟無法與他心愛的人結為連理,共度一生,不禁感到難過。」
這些話再次惹得玉寧淚如雨下。她苦澀地扯著唇幽幽地說:「如果早知道他會一去不回,我應該鬧著阿瑪、求皇上,把親事說定……就算是多那十天半個月的光明正大,也好過偷偷摸摸……」但即使她再後悔,也挽不回什麼了!
第10章(2)
何紫沅原本想再開口勸她,然而突然湧上喉頭的噁心感,讓她趕緊轉身奔到樓閣外嘔吐。
見她只吐出許多酸水,玉寧暫時拋開內心的哀傷問:「小娘子,你……不會是有喜了吧?」
何紫沅因為她的話愣了愣。
有喜……她……懷孕了嗎?
也是,自從與成濤交心後,兩人歡愛的次數已多得數不清,他播種得這麼勤,她不懷孕才怪!
玉寧瞧她的年紀,猜想,她應該是剛成親不久,而她這神情,擺明了是不知道自己可能懷了身孕,於是道:「我有位已出嫁的堂姐懷了身孕時也是如此,你這個月癸水沒有來吧?要不要我請大夫來替你診診脈?」
聞言,再細想自己的狀況,何紫沅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應該是真的懷孕了。
她有些不自在的揚唇婉拒。「不用麻煩格格了,我想我應該是有了身孕沒錯。」
聞言,玉寧露出欣羨的神情,語氣裡有著無限感慨。「真好……你相公知道了,一定十分歡喜。」
她覺得自己份外淒涼,就算有尊貴的身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又如何?她與喬縱陽縱使愛得再深,卻沒有辦法走到最後。
若她有機會選擇,她寧願放棄這一切,做個平凡人家的姑娘,歡歡喜喜的與心愛的男子過一輩子。
何紫沅還來不及消化自己將要為人母的事實,又見玉寧臉上惹人憐惜的神情,心都揪了起來。
「格格……」
「不礙事的。」玉寧朝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你當要珍惜你與你相公的情緣啊。」
何紫沅頷了頷首。
玉寧拉起她的手,將錦囊塞回她的手掌中。「拿著吧。多謝你為我及喬哥所做的,往後若你有需要幫忙之處,差人把它送來給我,我就明白了。」
「但這是喬大爺……」
玉寧搖了搖頭,充滿遺憾地低聲道:「不,我不能留著喬哥的東西。如今,我只能將喬哥的一切深深烙在心頭。」
也是,格格身份尊貴,身旁留著情人的信物,若教人發現,只怕壞了名聲,何紫沅只好收下這個錦囊。
回到樓閣裡,何紫沅再與玉寧聊了片刻後,便離開恭親王府。
她才走出王府大門,便見到有個駝背的落腮鬍大叔朝著她咧嘴朗笑。
何紫沅被成濤易容後的醜樣子逗笑了。
誰猜得到,眼前這個怪叔叔會是馳騁海上的海賊王成濤呢?
再想到肚子裡正孕育著他倆的愛情結晶,她眉梢眼角不由得帶著幸福的笑意,舉步奔向他。
在這個時空,親眼見著老爸與晶晶姐相愛卻無法相守,她深深體會到,自己能與成濤相伴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或許她為了老爸的事還有些氣他,但他還是她最重要的男人呀!
成濤看著那朝他熱情的奔來,臉上還帶著笑的何紫沅,心裡有些受寵若驚。
這陣子她雖然沒那麼氣他了,但也少了往日的熱情,總對他愛理不理,讓他吃足了苦頭,怎麼走了一趟恭親王府,見過玉寧格格後,她就成了這副可人的模樣?
在他心裡疑惑之際,何紫沅主動拉住他的大手往前走,歡喜地道:「濤哥,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驚喜要告訴你。」
「喔?什麼驚喜?」
「現在還不能說。」
見她嘴角含笑,神秘地繼著關子,成濤的臉不禁一垮。
「既然如此,那就等能說時再告訴我不就得了?擺明是想吊我胃口。」
何紫沅也不否認,笑嘻嘻的說:「就是要吊你胃口。如果你再惹惱我,我就索性不說了!」
成濤瞥了她滿臉得意的模樣一眼,道出結論,「這是威脅吧?」
「對,就是威脅。」
成濤這輩子還沒被人威脅過,見兩人已遠離恭親王府的大門,他索性攔腰抱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