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峻的表情不帶任何顏色。「難不成你想賴在這裡。」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已經談好條件了。」她願意留在這裡當女傭,換取留住一個月的機會。
「那是你自說自話,我不記得有答應過你。」「你……」她慌了起來,他的冷淡彷彿是把利箭,惡狠狠的刺進她的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而且,你不該是這麼一個冷酷的人才對。」
「你認識我嗎?」否則她憑哪一點認定他屬於哪一種人。
「當然認識,你說你叫獨孤漠。」
「還有呢?」
「還有……還有……」還有什麼?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對於他的出身背景等等資料一片空白。
他冷笑道:「我並不欠女傭,而且我也不需要女傭,況且我留在台灣的時間不會太長久,最重要的一點,我不要有人打擾我。」好不容易把「俠客居」的工作處理妥當,正想好好休息,迎接下一個挑戰,哪知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破壞了他的全盤規劃。
「我真打擾到你啦?」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像只準備被拋棄的小狗,更教她無法接受的是,這個獨孤漠應該不是這種人,即使他總是冷冰冰的,不過她以為他只是外冷內熱的個性使然,沒想到他居然是冷血到底。
「你的確打擾到我。」這妮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生活圈,不僅干擾到他休閒的生活,並且,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懷有企圖,身為「俠客人」的他行事作為必須特別謹慎,只因敵人總是費盡心機想抓到殲滅他們的疏漏。「對我而言,你的確是一個沒必要的包袱。」
包袱……沒必要的包袱!她是這麼被比喻著。懂了、也瞭解了,她妨礙到他,所以她必須離開。眼前這麼一位氣宇非凡的卓絕男子,定有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裡,沒有她可以涉足的空間;只因他們是陌生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拚命賴著你,卻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尤其我還一廂情願的想要介入你的生活,笨笨的沒去想過,也許你有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
呃,女朋友?她幡然醒悟!沒錯,問題的癥結就是這裡,獨孤漠一定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否則他也不會一直想要把她趕出去,而最有力的證據就是衣櫃裡頭的那幾件紫色衣裳;她怎麼呆得沒去細想過,男人的住處放有女人衣裳所代表的含意,原來如此……若說一旦被他的女朋友發現到她的存在,即使是毫無關連,也一定會引起誤會。「我真是蠢哪!沒想到我賴著不走,極可能引起你跟你女朋友之間的誤會,我現在明白了,我走,我馬上離開……」
這呢子的幻想力的確超極豐富,他不過是單純的想要她離開,她居然就在轉眼間編出一整套的故事。
也罷,讓她這麼誤會也好;反正,只要她滾蛋。獨孤漠不想看見她的臉,因為她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蛋會讓他覺得自己的殘
酷,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我走了。」方嫿收拾好包包後,極其不捨地又看他一眼。算了!既然他不能收留她,就另外想辦法吧。
走出門口的方嫿一邊按下電梯鍵,一邊喃喃說道:「看來,這個「模型」最後還是得放棄掉。」
「什麼?」耳力極端敏銳的獨孤漠硬是聽到她這句呢喃話,轉過頭去想問個清楚,但電梯門已經關起,把她送出公寓外。
放棄就放棄吧,雖然沒有真人真事讓她得以觀摩,不過,憑著自己的想像力,最後也應該可以寫出一本精彩的愛情小說來吧。
無人可依,無奈之下,方嫿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晃出公寓,這下子真的走出獨孤漠的眼界之外了。冬季時分,天氣陰陰冷冷的,她雖然穿著一件紫色毛衣、黑色長褲,又套著一件紫色風衣,不過已經足夠御寒了,只是睹物思人,這個喜愛紫顏色的女孩,想必是美麗又神秘吧,否則怎麼可能擄獲獨孤漠的靈魂,那個男人,並不是簡單人物。
誒!還想這些做什麼?反正從此以後毫無干係,即使她想替人作嫁,人家未必領情呢。
方嫿低著腦袋懊惱地走在路上,沒有目的的四處閒逛,一會兒走累了!隨便找個角落坐下,然後從大包包裡翻出皮夾,幸虧裡頭還有錢跟信用卡,晚上也不必淪落到住公園,總之先找個地方安身,再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構思好計劃,她才準備付諸執行,誰想到她才站起來,霍北望的高大身軀居然堵住她的去路。
「北……北望哥……」她張著小嘴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他怎麼找得到她的?
台北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怎麼可能會被逮個正著。
「嫿兒。」霍北望走過來,掛著冷硬面具的臉孔,像個閻王般地正準備審理她的罪狀。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太恐怖了。「我起碼要五十家徵信社四處找尋你,除非你都躲起來永遠不現身,否則我也有運氣好的時候。」
當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她央求的笑。
「北望哥,跟你打個商量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當做沒看兒我,讓我離開,我保證,只要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我一定回去公司跟爹地還有你報到。」
「你要我讓你白白浪費一個月時間作春秋大夢?」「哈?」他怎麼這麼說她。
霍北望的臉色又變得好些。「你瞭解,就算我肯,董事長會答應嗎?」
聽到爹地的名號,她瑟縮了下,爹地那固執又專制的腦袋,哪裡容得下她的離經叛道。
「好了,什麼話都不必再說了,現在就跟我回家去。」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攫住她的手。
「不要啦,我現在還不想回去。」她拚命想甩開他。
「容不得你想或不想,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堂堂方氏企業的大小姐,公司唯一的繼承人,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他訓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