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嫿清楚地聽見她對獨孤漠的質問,緊張地跳出來為他解釋。
「你別怪他,是我死纏活賴拚命請求他收留我住這地方的,其實他也一肚子委屈,不關他的事,全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哦?」邀君寵的美眸流轉出興味光芒。
「真的、真的,你千萬要相信我呀。」從這紫衣女郎出現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尤其她能大剌剌地進入這間公寓,並且獨孤漠還對她很縱容,不像對她時,總是用閻王臉相向。而且這叫什麼君寵的美人可以自由進出這間屋,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
邀君寵興趣盎然的回頭問方嫿。「小姐,請教你貴姓芳名。」
「我叫……」
「她與這事無關,你不必多問。」獨孤漠終於開口截話,並且還道:「君寵,你先跟我來。」
「好。」邀君寵也沒有堅持,隨他身後踏出,留下沒人管的方嫿。
她的心情更顯惡劣,好像是只被人丟棄的小狗,被摒除在溫暖關切之外,無人聞問。
瞧他倆在客廳不知在竊語些什麼?可是她沒勇氣去偷聽他們之間的情話綿綿,怕自己忍不住會尖叫出聲。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就連被限制寫小說時,也不曾像現在疼得想哭泣,尤其當這對氣質調性極為神似的儷人講完情話,又朝她踱過來時,她更覺得自己簡直是顆不起眼的小沙粒。
這兩人並肩齊站,單憑外表,就讓人備覺精彩;就只是站在一塊,就升起一股讓人想翻看他倆情事走向的強烈慾望。
就像是最登對的金童玉女般,吸引週遭人的眼光,如此精彩的人物,自當是最適合的男女主角人選。
她該覺得很開心,因為有這麼好的觀察對象。可是、可是她現在卻只想哭……
「那麼我先走了。」交代完事之後,邀君寵告辭離去,在臨別前,她還不忘回頭看了眼泫然欲泣的美麗女孩。
「小心。」獨孤漠對邀君寵說著。
她點頭領受,笑笑,轉身離開。
獨孤漠對她好好喔,雖然沒有太多言語,卻存在對彼此最深的關懷。如果有
男人願意這麼對待她,她一定會感動得死掉。
可惜……
所以她像條遊魂似的飄到客廳去,一對怔仲的眼睛仍然呆呆地看著已經合上的門,眼底淨是難解的陰鬱。
「你又怎麼了?」她的神態在眨眼間變得好憔悴,難不成是餓壞了。
她半天沒吭聲。
「方嫿!」
「呀!」
「你不舒服?」
「沒有,沒有啦。」她頓了頓,無力地說。「我是在擔心她看到我住這地方
,會不會對你產生誤會?」破壞人家的姻綠,她更會良心不安。
「君寵有顆聰明腦袋。」她才不會妄加牽扯。
「說得也是。」從頭到尾那君寵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情敵看待,對她態度是極度的自然,膽敢這樣的篤定,想來她對獨孤漠的掌握是胸有成竹。
突然好想離開這地方,不想繼續留住下來,唯恐又看見他們甜蜜在一起的景況
------因為心臟會莫名的痛。
還是離開吧。
遊魂又飄回臥室裡,開始把桌上的一疊紙收拾好放進包包內,整理妥當後就要背上肩膀,這次不需要獨孤漠開口,她會識相的先滾蛋。
「你又在幹什麼?」為什麼她的舉手投足,總會跳出他的意料外。
她頹喪回道:「我現在終於明白所謂包袱的意思,所以我想捨棄這頭銜。」她不能反過來讓恩人受害。
「你肚子不餓了嗎?」獨孤漠話鋒突然一轉,他發現自己想要應付眼前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妮子,就得學她一樣。
「餓呀。」不過沒什麼胃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吃消夜。」
「我離開這裡後會自己去吃,啥?我……我們?」她宛如被雷劈醒似的抬起眼,一對水瞳充盈著不敢相信。「我有沒有聽錯?你剛才說了我們,我們?」他在邀請她——而且是主動的。
這女孩似乎很容易取悅,並且喜怒哀樂毫無保留,毋需讓人費疑猜。
「沒錯,就是你跟我,我們。」他不在乎重敘一遍,只因她看起來很快樂。
「那你意思是說,你還不會拋棄我,你不在乎讓我繼續跟你「同居」?」
「你到底要不要去?」她到底在緊張些什麼東西?他有說要趕她離開嗎?
「要、要,我當然要去。」他異於往常的熱絡,並且發生在他女朋友現身之後,實在太教她動容了,由此可見他並非鐵石心腸,心頭的一角,也烙印著她的名字的。
好感動、好棒喲,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方嫿笑呵呵……
「小心點,慢慢吃,會噎——」
咳……咳……咳……來不及了,獨孤漠話還沒講完,方嫿就紅著一張臉,直拍胸口努力順氣。
「簡直像個餓死鬼投胎。」他倒水給她。
她不以為杵的接過,喝了口。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再加上一整天都沒進食過,當然胃口大開,哪管得上是不是狼吞虎嚥,先填飽肚子再說。
「等一等。」獨孤漠忙搶下她手中的刀叉,深怕她把肉塊切得太大塊,吞下去時會一口噎死她;搶快一步把她的盤子拿到自己面前,替她切好肉塊之後,再遞還。
「可以用了。」
「謝謝!」她好開心的一口一口吞著,享受他的溫柔。
又來了……這張開懷的小臉,再一次堂而皇之地敲進他心田,看著她的滿足,冷不防心口起了股詭譎的騷動!而他何時變得這般善良,竟然也會替人著想。
「我好久沒這麼輕鬆的吃飯了。」填飽肚子後,她見腆的謝謝他的照顧,甜美的麗顏漂出紅暈,嬌柔可愛得不似人間物。
他不得不閉上眼,調整著突然變得急快的呼吸,自從遇上她之後,很多事都變得不太相同。
「你怎麼啦?」獨孤漠的表情好奇怪。
「沒事。」他埋頭吃著自己的東西,氣自己的失態。
「真的嗎?」可是他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