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妒行天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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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照理說,能得這人寵幸那是極大的光榮,還能讓家族雞犬升天,只是這大人物閱盡世間美色,又哪裡看得上山東這鄉下地方的閨女,若貿然獻上女兒,萬一一夜恩寵後就被棄如敝屣,那該如何是好?

  「確實不好找啊……」年之聲也搖頭,這事難辦。「欸,巡撫大人——不,關在死牢待斬的春冬山不是有個未出嫁的女兒,這不正好獻上?」他突然想起這事的提議。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春冬山的次女我見過,膽子雖小了點,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那容貌也是承襲了她娘,是個美人,這樣的人最適合送去給那大人物了。不過就怕春冬山這個老頑固不肯,還有他那丫頭不願意配合。」趙延皺眉說。

  「哼,春冬山還當自己是巡撫嗎?他都垮台了,一家都是死囚,一個將死的人咱們還怕他鬧嗎?至於他那丫頭不願意也得願意,咱們押也要將她押上那人的床!」

  「這……我怕這強押的,伺候不周,反而觸怒了大人物,到時候反而咱們倆倒霉。」

  「這話是有幾分道理……這樣好了,咱們去對那丫頭曉以大義,告訴她若伺候得好,說不定那大人物能解救春家四口人性命,她也許就會心甘情願了。」

  「那人是有名的鐵石心腸,哪可能一夜溫存後就放人?」

  「她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什麼也不懂,只要讓她以為可以救家人,說不定就願意去做了,如今咱們急需個像樣的女人,她就是咱們需要的,就是連拐帶騙也得試試啊!」

  她,孫明明,不,穿越後為了不被當成妖孽,從今以後她就是春芸姝了,她調整心態,已將自己當成春家次女了。而一個時辰前,在爹的怒吼、娘的哭泣以及弟弟的拉扯中,她被人強行帶出牢房,丟進浴桶裡刷洗過一遍,兩個婢女還替她打扮了一番,此刻看著鏡中的人兒,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春芸姝的模樣。

  鏡中的姑娘肌膚豐潤,鼻鋌而直,唇紅而薄,樣貌嬌嫩,著實比孫明明的容貌美多了。

  押她來的人明白地告訴她,讓她去伺候一個男人,這人不是普通人,要她好生服侍。因此爹娘與弟弟聽了才會大怒,不肯讓她來,但死囚哪有人權,她還是被拖來了。

  坐在裝飾華麗且講究的寢房內,她心跳極快,剛才她問過替自己打扮的婢女,曉得自己要獻身的人即是大禧朝的攝政王驀允。

  那兩個婢女談到他時,居然興奮中還帶著抖音,像是又懼又歡喜,讓她不得不對那男人好奇起來,多問了兩句有關他的事,哪知兩個婢女卻用十分訝異吃驚的目光看著她,好似連養在深閨的女子,也沒有她這麼不通消息的。

  她暗自哼了哼,自己是穿越的好不好,哪可能這麼快進入狀況!

  可她不能解釋,只得裝無知的不恥下問,兩人才邊譏笑邊告訴她,原來這位攝政王乃先皇長姊安泰長公主的獨子,本來只是個無啥實權的貴氣侯爺而已,十二年前,時年十六歲的他即受先皇賞識,以天才少年之姿出入朝堂,一連替先皇解決了幾樁棘手的政務,十八歲那年,領兵剿了長期以來據山為王、魚肉百姓的惡匪三萬,隔年更出征滅了小國周朝,得城池十九座,八年前先皇駕崩,御榻前封他為攝政王,輔佐平庸的太子李興。

  李興登基後,對這位攝政王本不以為然,時常公然違逆,但被狠狠修理了幾次後便認清事實學乖了,不敢再逆其意,從此大禧朝不聞皇旨,只尊攝政王令,攝政王驀允才是大禧朝真正的主子,第一號的人物。

  兩位婢女說起驀允的事績即情緒高漲,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外頭已有人催促,不能再多說,便領她出來了。

  外頭站了兩個官員,一個是年之聲,另一個則是趙延,兩人見了打扮妥當的春芸姝後,眼睛一亮。

  「不錯,果然是個裊娜纖巧的美人!」年之聲贊說。

  「我說吧,春家的次女是上得了檯面的。」趙延也笑著點頭,不過隨即臉色一整,轉向春芸姝警告道:「你春家的機運來了,事成你還得感激咱們倆。本官可告訴你,這人物不是一般人,你伺候得好,有可能免去你一家四口的死罪,所以你好生掂量著,別進去後給本官鬧,惹那人不快,倒霉的還是你自己及你爹娘和弟弟,聽到了沒有?」

  「沒錯,你一家人的死活就看你今日表現了,別白白把活命的機會給毀掉。」年之聲也提醒她。

  春芸姝冷眼瞧著兩人,他們說的話分明大有問題,爹犯的是貪污瀆職重罪,才會株連一家老小跟著被斬。

  她長相雖然不差,但也只是個普通人物,若與那人睡上一夜,那人就能赦免春家人,這想法未免太天真。

  再者,如果攝政王是個荒淫無腦的人,還能掌握大禧朝實權這麼久嗎?想來眼前兩人說的根本是渾話,想騙她傻傻獻身,供人白白玩樂一番,實在可惡!她本想大罵一通讓他們別作夢了,但冷靜一想,爹說他是被陷害的,也許自己見到那人能找到機會替爹伸冤。

  有了這打算後,春芸姝便乖乖的朝兩人點了頭。「我明白了,會好好服侍殿下的。」她面不改色的說。自己未穿越前是百億家產的繼承人,自幼就被訓練要臨危不亂,這會兒事到臨頭,馬上就能機巧應變。

  「那就好,那就好!」見她這麼上道,年之聲滿意極了。

  可趙延見她鎮定,無半絲驚慌,不禁有些訝異,這丫頭之前他是見過的,春冬山是巡撫,自己這小小胥吏去拜訪,遇見了她還得鞠躬哈腰的行禮,可這丫頭卻是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與他說上兩句話就臉紅,他本還暗喜以為她不會是瞧上自己了吧?後來才由春家的下人那兒得知,她本就見了誰都怕,平日都將自己關在閨房裡不見客,是不巧與他撞見才會一開口就臉紅。可眼下的她,眼神沉穩處變不驚,與他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了?要不是親眼見過這丫頭的容貌,他還以為從牢裡帶錯了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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