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有你,父親的壽宴也能辦,今年為何非你不可?!」說來,他也怪她,她明明可以推辭,幾十桌菜餚,她又沒有三頭六臂,廚子裡老的那麼多,哪輪得到她出頭?
「沒有非我不可,大家不是都在忙嗎?你就別添亂了吧!」唐翎此話一出,其他廚子都替她捏一把冷汗,但韓元殊也只是狠狠瞪她一眼,就乖乖的步出廚房。
當俊美如神祇的韓元殊出現在宴席時,一襲圓領紫袍櫬托著那高大挺拔身軀,雖然少了穿著統領官服時,一襲軟甲披風的凜凜威煞,卻多了一分的雍容俊雅,同樣引人注意。
美人們雙眸熠熠生輝,大官們也暗自打量,不知他可有多看自己的千金一眼?
但眾人多是失望,韓元殊表情是一貫的漠然,僅執起酒杯與眾人敬灑,穿梭於各桌席間,甚至沒有在任何一桌入坐。
沒想到過沒多久,像是說好似的,一桌一桌開始有人臉色慘白、鬧肚子疼、額冒冷汗……有人已在嘔吐。
原先的熱鬧歡樂皆不見,呻吟聲、唉叫聲、嘔吐聲在偌大的宴客廳堂此起彼落的響起……
當唐翎得到消息,從廚房衝到廳堂時,看到侯爺、侯爺夫人、韓元恩、翁玉欣,甚至在今日才風塵僕僕抵達,侯爺的幾名庶出兒女、兒媳、夫婿及孫子輩也都不舒服的腹痛嘔吐,還有另一邊的劉慧吟也在嘔吐,放眼看過去,還有更多更多的賓客也有一樣症狀……
「韓元殊,怎麼會這樣?我每一道菜都有試吃的,我沒事啊,他們為什麼……」她急了,慌了,不知該怎麼辦?
「沒事,我會處理。」韓元殊繃著一張俊顏,她眼裡的驚慌與淚水令他不捨,他知道一定有人動了手腳,他在心中發誓一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但眼前要處理的是讓這些高官皇族、千金貴婦得到妥善的醫治,他立即要管事拿他的令牌進宮。
第10章(2)
半晌後,太醫院的太醫幾乎全數趕到侯府,一一診治患者,也確定是中毒,好在,藥性沒太強,大多賓客也住在京城,於是,馬車來來回回的將一干賓客送回家休養,侯爺等自家人也吐到虛弱,在韓元殊的堅持下回到寢房休息。
因這事鬧得太大,京城衙門的顧大人也帶著多名衙役過來,是查案也是抓人。
太醫們奉命查看桌上的菜色,有幾道都是藥膳,問題可能比較大。
衙役則在廚房及僕役所居的院子展開地毯式的搜索,翻箱倒櫃外,也查扣所有食材及調味料,從中查到一小瓶藥粉,太醫一聞,確定粉末有巴豆味道外,還另有一味是特殊的陀羅花粉,兩者混合,就是眾人中毒的主因。
太醫亦直言,兩者的確都是中藥材,其中的巴豆還可以除寒熱邪氣,但皆有毒性,不可多服。
只是,唐翎不明白,廚房不該有這瓶藥粉,她也沒有放在菜餚中,其他廚子、僕傭也都被叫到廳堂一一問訊,但他們也不曾見過,只是,他們也承認,最後嘗味道的是唐翎,接著,再也沒人動過菜。
「這些廚子、僕傭都沒事,唐翎也沒事,但她卻是最後一個碰過菜的人,顯然,問題就是出在她身上。」
相爺也與女婿趙建寬出席,趙建寬因吃了不少也中毒,已先行回府,相爺卻是沒啥胃口,僅喝酒沒動筷,反而沒事。
「相爺此言差矣,無憑無據,怎能以口辦案?」韓元殊冷冷駁斥,但看向唐翎蒼白的臉色時,黑眸閃過一道心疼。
「藥粉就是證據,這些廚子確定她是最後碰菜餚的人,他們都是人證,老朽何來以口辦案?」相爺吹鬍子瞪眼,「要知道,皇上是因國事繁忙而沒來今日的午宴,否則,皇上一中毒,豈不天下大亂?!這事定要重懲,顧大人,將唐翎抓回衙門嚴刑拷問,一定要逼她說出實情!」相爺豈會看不出韓元殊對唐翎的護衛之情,這讓他更想要唐翎入獄!
韓元殊冷笑,「若依相爺說法,上回皇宴,皇上在座,還有更多皇上倚賴的重臣,機會不更好?」
「那、那是在御膳房備膳,每一道食物上桌前都得以銀針相驗,自然沒有機會!」
「是嗎?敢問相爺,唐翎毒害眾人定有所圖,圖的又是什麼?」他再問。
老相爺被問得語塞,但也只是頓了一下就道:「黎族殘餘的族人雖退至北川以西,但仍蠢蠢欲動,誰知道是不是給了她什麼天大好處,讓她甘願成為奸細,毒害皇親國戚,製造我朝不安。」哼,他跟韓元殊結的梁子,這一次可以好好一吐怨氣了!
「不,我沒有——」
唐翎忍不住開了口,但韓元殊朝她搖搖頭,上前一步,將她護衛在他的身後,再冷峻的看著相爺,「唐翎是我侯府中的人,相爺羅織罪名,該不是想公報私仇韓元殊此言一出,太醫們、顧大人、其他衙役面面相覷,幾年前,老相爺為女兒謀婚事,卻遭二爺斷然拒絕,讓老相爺面子掃地,耿耿於懷的事大家都知道。」
一針見血的話,讓相爺那張老臉先是一僵,接著便是惱怒的漲紅,他怒甩袖子,「老朽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唐翎乃是我請來的廚娘,那我是不是也一樣有異心,是他國奸細?」韓元殊陰鷺冰冷的表情,讓每個人看了心裡都一陣發寒。
「這……」相爺吞嚥了一口口水,仍強硬的道:「你沒有中毒,也的確是奇怪了。」
他冷笑,「元殊負責招待,尚未用膳,沒想到逃過一劫卻有了嫌疑?同理,相爺也是座上客,你也沒有中毒,難道就不奇怪?」
「相爺,此事真相未明,實則不該斷然下定論。」顧大人上前說句公道話。
「統領大人,本相爺就不說了,但唐翎是大廚,所有的菜都經過她的手,不是她又會是誰?」相爺就是咬死唐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