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王爺忽然朝她俯下臉,那模樣似是要親吻她,讓她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推開他,自個兒因此摔了跤,撞昏過去。
記起這事後,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睜開眼,耳旁登時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總算醒了,你再遲半刻醒來,本王便要傳召太醫了。」
見王爺就坐在床榻旁,她連忙起身,正要開口,忽然瞟見他拿在手裡把玩之物很眼熟,旋即認出那是什麼,急忙抬手往自個兒的臉上摸去,沒摸到鬍子,驚得她臉色頓時愀變。
「江太醫可有什麼事想告訴本王?」他神色無比親切的含笑詢問。
「我、我……」她神色驚惶的一時答不出話來,下一瞬,她爬起身,跪在床榻上,祈求道:「民女女扮男裝是不得已,這件事能不能請王爺為民女保密?」她頂替兄長的事,一旦讓皇上知道,不只她有事,也會累及家人。
見她滿臉驚懼,原想懲罰她的羅東麟不禁有些不捨,緩了語氣問道:「你先告訴本王,你為何要冒充頂替江雲庭?」
「江雲庭是民女兄長,兩、三個多月前,兄長遇到了一個身患怪病的人,可還來不及為他治療,那人便死
了,因他生前曾告訴兄長說,西南有不少人都染了那種病,兄長為了研究這病症,原想辭去太醫一職,前去探個究竟,但我爹不肯答應……」
江寧安把詳細的經過告訴他,見他聽得認真,她再續道:「因我與兄長自幼感情親厚,又一同習醫,且我們兄妹生得有幾分相似,尤其眉眼最為神似,故而兄長便來與我商量,讓我在他離開後,假扮成他,去太醫院供職。」爹一直不知,大哥留書去西南之事,她早就知曉,兩人甚至都想好了,待大哥離開後,她要如何去求祖奶奶,說服爹答應讓她假扮成他的模樣進太醫院。
「所以你就扮成了他,瞞過所有的人?」
「嗯。」說完,她兩手合十,乞求道:「懇求王爺別把這事洩露出去,民女會一輩子感激王爺。」
他眉眼掠過笑意,「本王若為你守秘,你要怎麼報答本王?」
見他似是答應了,她面露一絲喜色,「王爺想讓民女怎麼報答王爺?」
他半晌不說話,那雙桃花眼盯著她看,又將她的手抓到手裡揉捏,她不敢動,只能任他揉捏著自個兒的手,接著便聽他自誇。
「當初本王就說你這手像女人般柔若無骨,本王果然好眼力。」
她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接腔說「王爺英明」,可這麼諂媚的話她委實說不出口。
好片刻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這雙手本王頗中意……」
她心頭一凜,他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要她把自個兒的手剁下來,送給他吧?
她驚疑的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握著不放,須臾,聽他再說:「本王這王府缺了個女主人,你可願來當這女主人?」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見她沒答腔,他瞇起眼,「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我……多謝王爺厚愛,可以民女的身份怕是配不上王爺。」她心中情不自禁的同時湧起一股喜悅和惶恐,喜的是他竟想娶她為妻,惶恐的是她自知自個兒高攀不上這位尊貴的王爺。
她爹雖是太醫院院使,卻也只是個五品官,以這樣的家世,想成為寶賢王妃是不可能的,最多只夠格成為側妃或是庶妃。
側妃、庶妃說難聽點不過就是個妾,江家的男子素來都尊奉一夫一妻,她無法忍受與人共事一夫,而自個兒的身份還是個妾。
「配不配得上,由本王說了算。」當時以為她是個男子時,他都沒嫌棄她了,現下又豈會嫌棄她的身份,他已貴為親王之首,哪裡還需要妻子高貴的出身來為他錦上添花。
「可民女大哥尚未回來,民女仍須頂替兄長的身份,以免被人發現。」即使他這話出自真心,可他貴為皇子,婚姻大事乃是由皇上說了算,縱使他有心,也由不得他作主,因此她心中雖動容,卻不敢有分毫奢想。
「麻煩!」嘴裡雖這麼說,羅東麟也心知冒名頂替朝中官員乃欺君大罪,非同小可,只得退讓一步,「好吧,在你大哥回來之前,你就仍先頂替他吧,不過只能留在王府裡,哪兒都不許去。」
「多謝王爺。」明白他肯這麼說已是為了她讓步,她心中感激,卻又憂喜參半,他是真對她動了情,想娶她為妻,抑或只是一時興起?
清晨時分,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早膳。
這時有兩條黑影越過六皇子府的圍牆,悄悄潛進去,其中一人將手中提著的一隻籠子藏在後院的一處角落,
離開前,特意將籠子的門打開,接著兩人便如來時一般,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的消失。
兩人離去不久,六皇子府裡驚叫聲四起——「啊,有蛇!」
「那裡也有一條!」
「這裡也有!」
「怎麼到處都有,哪來這麼多蛇?」
數十條蛇四處游竄,把六皇子府裡的一干下人嚇壞了,還有些從後門爬了出去,驚嚇到路過的行人。
這件事在早朝後驚動了太子。
「二哥,這六哥府上怎麼會跑出這麼多蛇,他府裡哪時候養蛇了,我怎麼沒聽說?」與他在一塊,也聽了下人稟告的九皇子羅東敏好奇的問。
「這事我也沒聽說。」羅東景搖頭。
羅東敏陡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七哥日前遭蛇咬傷,那蛇莫非就是從六哥府裡頭跑出去的?」
「你七哥被蛇咬已是數日前的事。」然而經他這麼一提,太子飛快將這兩件事聯結在一塊,眸裡露出一抹深思。
「可怎麼會這麼巧,七哥先被蛇咬傷,接著又有那麼多蛇從六哥府裡頭逃竄出來。」
「這事沒證據,咱們不好瞎猜。」太子接著面露擔心道:「不過眼下那些蛇在城裡四處亂竄,萬一咬傷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