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家有醫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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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她出來前已從爹那兒聽過,也看過當年的脈案,不過都事隔三年,他現在才想到要賞大哥,不覺得太晚了嗎?但既然他都開了尊口,江寧安原本想替兄長討個賞,可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大哥有缺什麼,末了只好婉謝道:「多謝王爺厚愛,替王爺治病本是下官的本分,是下官應做之事,當不得王爺的賞賜。」

  「江太醫無須如此謙讓,倘若江太醫眼下一時想不到想要的賞賜,可先記下,待想到再來向本王討賞。」

  聞言,江寧安面色一喜,連忙道謝,「多謝王爺。」當初是大哥替王爺治好病,那麼這賞賜正好能留著,待大哥回來後,再去向他討要。

  有個太監奉皇命過來尋寶賢王,羅東麟沒再多留,起身離開。

  江寧安躬身送他離去,見他行走時,左足微跛,她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傳聞中,這位王爺腳有殘疾的事,略略替他有些惋惜。

  見紅日已西沉,她收拾了下,熄了火堆,迎著晚風,慢步返回營帳。

  翌日啟程前,據說寶賢王身子微恙,江寧安被召進羅東麟的馬車。

  進了馬車,她發現這輛馬車比起她坐的那輛還要寬敞了一倍有餘,裡頭的物件樣樣精雕細琢,除了雕花的座椅,還擺了軟榻,几案上放著幾樣美味的果品和茶水。

  她匆匆看了一眼,也不敢多耽擱,趕緊看向躺臥在軟榻上的寶賢王,從藥箱裡取出脈枕,擱在几案上。

  「請王爺伸出手,讓下官為王爺請脈。」

  羅東麟神色慵懶的抬手擱在脈枕上。

  她抬指按在他寸關尺的位置,切完脈,再細看他的氣色和舌苔後,這才出聲問:「不知王爺有何不適之處?」

  「本王有些腹漲胸悶。」

  「天氣炎熱,王爺染了些暑氣,脾胃又有些虛弱,昨兒個一口氣吃下三個紅薯,難免有些積食,下官開帖清熱消食的方子給王爺。」她曾聽聞,這位寶賢王體虛身弱,但適才經過脈診和望診,發現他的身子已不比尋常人虛弱多少。

  聽她的意思是指他昨日吃了太多紅薯,羅東麟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隨即盪開一抹和顏悅色的微笑,「有勞江太醫。對了,本王有些腰酸背疼,可否勞煩江太醫替本王推按幾下。」

  江寧安看向馬車裡安靜跪坐在一旁的兩名丫鬟,他身邊又不是沒有伺候的下人,她是太醫,可不是來做這種事的,可即使再不情願,這位金尊玉貴的王爺都開了金口,她不得不照辦。

  開好方子,一名丫鬟拿著方子去讓人煎藥後,江寧安撩起衣袖,上前替羅東麟推揉腰背。

  羅東麟半闔著眼,趴臥在軟榻上,不時的出聲指點她哪兒要重些,哪兒要輕些。

  直到皇上的車駕啟程,他也沒放她下去,繼續讓她留在馬車裡。

  江寧安半跪在軟榻旁,按揉得兩臂酸得都要抬不起來,見他還不喊停,只得出聲道:「已推按半晌,王爺先歇會兒吧。」

  等了好片刻,他才輕哼了聲,「嗯。」

  她鬆了口氣,收回手,揉著自個兒酸疼的手臂,瞥見擺在一旁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果品,替他推揉許久,她肚子裡的饞蟲餓得咕嚕嚕直叫,可沒經他同意,她也不敢擅自取用,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羅東麟徐徐坐起身,瞟見她盯著那些果品看的眼神,他眼裡掠過一抹壞笑,取了塊玉香糕慢條斯理的品嚐。

  江寧安忍不住抿了抿唇,想起一事,出聲勸道:「王爺脾胃有些虛弱,這些糕點暫時別吃太多。」

  他吃完一塊玉香糕,故作為難的睇看她,「不能吃太多,那這些糕點該怎麼辦?本王不喜浪費吃食。」

  給她、給她,江寧安心裡吶喊著,她可以幫王爺消滅這些萬惡的糕點,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嚥回去了,這種話她哪裡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說出來,只能睜著雙黑亮的眼睛,說道:「若是王爺不想浪費這些吃食,可以賞賜給下人吃。」

  見她明明一副渴盼的表情,卻說出這樣的話,他喉中滾出笑意,這才恩賜般的開口,「這糕點滋味還不差,江太醫若吃得下,不如幫本王吃些可好?」

  她欣喜的忙不迭出聲,「好好好,沒問題。」

  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拈了塊糕點,兩隻手拿著,就像昨兒個吃紅薯那般,像松鼠似的,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見她明明蓄了一臉落腮鬍,吃起東西卻又十分秀氣,那模樣瞧著就好笑。

  這人在他跟前,總能令他心情愉悅,羅東麟決定在抵達行宮前,就讓她留在馬車裡取悅自個兒。

  思及日前在客棧見到的事,他出聲問她,「對了,那日在客棧裡,本王瞧見江太醫使了套奇特的手法,救了一個被噎著的人,江太醫是怎麼想到用那手法救人的?」

  江寧安吃了塊糕點,再飲了幾口茶,聽見他的問話,沒有隱瞞的回答道:「那手法不是出自下官所想,而是下官的祖母所教,這手法叫哈姆立克法,是專門用來施救被噎著的人。」

  「令祖母也懂醫術?」

  「沒錯,我祖母也通曉醫術,不過她所學的醫術,並非江家祖上所傳,而是來自她的故鄉。」

  羅東麟好奇問道:「她的故鄉在哪兒?這手法本王倒是第一次見到。」

  「我祖母說她的故鄉在大海遙遠的那一端,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因發生船難而飄流到海邊,被我祖父所救,兩人後來情投意合,遂結為夫妻。祖母的醫術可一點都不亞於咱們江家,她還知曉很多咱們這兒不知道的醫理和醫術。」提到祖母,江寧安滿心孺慕敬佩。

  聽她這麼說,他想起江家父子的醫術和見解比起其他太醫,要來得精湛獨到,興許便是得自於這位祖母所授。

  第2章(2)

  江寧安又拈了塊綠雲糕吃著,吃得高興之餘,再說道:「不過我祖母最擅長的其實是驗屍。」

  羅東麟狐疑道:「驗屍這不是仵作的事嗎?」一般人對屍首之事多有避忌,因此仵作的地位低下,他祖母一個女子怎麼會通曉驗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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