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嗎?」她鬼鬼地吐吐粉紅小舌。「唐先生,你特地跑這一趟,該不是想告訴我,你找到我父母親的下落吧。」
「當然不是!我並沒有接受你的委託,就沒有尋人的義務。」
這什麼話?難不成只要接受委託,他就有能力找到──咦,怪臭屁的喲。
應氏財團上至領導、下至部屬,個個都自傲極了。
「那你找我幹什麼?」衣鈴打量他,其實這叫唐世誠的,感覺還算順眼,所以她還願意站在這裡跟他談話。
唐世誠欣賞著她俏麗的臉蛋,這小妮子氣息純真,相當惹人喜愛。
「我來找你,是想確定你與邀君寵之間的關係。」他很輕柔地說,希望不會嚇到她。
「我跟君寵?」這倒怪了,她不明白。
他繼續說:「雖然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不過聽說你們的感情比親姊妹還要融洽幾分,真有這回事嗎?」
「我們的確很好。」噢,明白了,大概是這個職員想拍老闆馬屁,故意來套話想拿去邀功的吧!
「你很瞭解她?」
「是明白個七八分。」衣鈴不著邊際地響應,因為她沒必要順人心願。
「那麼最近這陣子,君寵小姐她總是忙碌到凌晨三、四點才返回家門,你們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對這情況該心裡有數吧。」
「是知道。」
「如此……你和邀先生沒什麼話說?」
「說什麼?」
「她三更半夜跟個老先生在飯店進進出出,對這種情形,你們可以不在意?」
她呼吸漏掉一拍!不過隱藏得極好。
「君寵又不是小孩兒,她可以對自己行為負責。」剛剛唐世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算不是個孩子,也才十八年華,而你居然能夠如此放心,哦──」唐世誠故意把聲音拉得長長的,頗含深意地譏諷道:「難不成她的行為是經過你們的默許。」
她圓眼一睜,一串罵人的話眼看就要噴出嘴,不過理智硬是壓下她的焦躁,倒憋得她齜牙咧嘴。
「不管我們是怎麼想、怎麼默許,也不關你們這些外人的事吧,如果你只想就這件事問我看法,很抱歉,沒感覺。」
他們邀家的事自會關起門來解決,不勞外人看戲。
他弄錯了,衣鈴即使天真,卻不笨,不像他所以為的好套話。「我沒有惡意,這些疑問純粹是出於關心,你明白應先生已經答應要協助邀老先生度過難關,所以君寵小姐可千萬別做出糊塗事才好。」
「你別把君寵形容得好像在賣身。」衣鈴怒氣快炸開來了。
他也同意地點頭。「應先生當然也不希望會有這種事發生,好啦,就如此,打擾你,再見!」
衣鈴咬牙切齒地看他隱沒在黑暗裡,好一會兒後心裡才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君寵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這個唐世誠說她三更半夜跟個老先生在飯店進出……
媽呀!不會吧,可別把她嚇出心臟病來,快回家查個究竟才好。
俏麗的身子忙飛回家去探答案。
雖然他要唐世誠替他追查線索,不過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等到釐清所有關鍵後才行動,他可笑的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緒!
黑晦裡,圍牆邊,應有諾靠著牆,如尊雕像般地倚站在原地,裊裊煙霧遮掩住他的五官,隱去他的表情,閒適的姿態雖然輕鬆,不過陰悍的氣息卻不斷逸出,一旦等待的獵物出現,他將發揮掠奪的本事。
而他的獵物邀君寵──自從目送她進入飯店到現在凌晨兩點鐘,足足八個小時耗去了,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撤退的打算。
從他懂人事開始,來來去去的女人幾乎全是一個樣,倒還沒一個女人能獲此殊榮,得到他深切的關注,雖然來得這麼突然,不過勃勃的征服慾望卻隨著時間的拉長而益發強烈。
一步一步地引起他啃噬的興趣。
來吧,有趣的獵捕即將開始,他迫不及待想撕開邀君寵的保護面具,瞧瞧她面具下的真實風貌。
邀君寵緩步從飯店門口出來,彎進巷子裡,白天的街道喧囂繁華,到深夜時分卻顯寂寥,雖然偶爾會有呼嘯而過的引擎聲,依舊破壞不了這片靜謐的天地。
她走著,腳步驀然一頓,遠處一小點的紅光、一團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形,就這麼滲進她的瞳孔內,距離雖遠,她卻篤定地明白那人影的身份──應有諾,一個自負的男子,是的!她不該懷疑他的固執──一個只想玩征服遊戲的男人。
她就靜靜站著,不動不移,望著那條修長的身軀一步一步靠向自己,平靜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
「應酬完了?」應有諾熄掉手中的煙,似乎很瞭解地先開口,復又綻出一抹笑,淡淡的起伏夾雜最危險的訊號。「老東西呢?怎麼沒有陪你出來、送你回家?」
「怕體力不堪負荷。」這無聊男子既然喜愛偏想,成全他又何妨。
他挑眉,倒未出現憤然情緒,只是問:「累了吧?這麼辛苦的付出,我很好奇你到底得到多少代價?」
「不勞費心。」她回得好冷淡。
「怎能不費心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寶貝,受不得委屈,也不該讓人低估了價值。」
「寶貝?」她無法控制湧上的奚落,問道:「我又價值多少?」
「我用八千萬買下你,忘了?」
邀君寵不禁鄙夷的嗤聲。「應先生你好像一直弄不清楚一件事,你、並不是我邀家的恩人,你更沒有花錢買下任何東西,所有的付出全是來自你自身的同意,我們之間並沒有交易。」
「你太健忘了。」
「不!我要你認清楚事實真相。」
他抿唇。「好吧,就算沒有交易,看在我借錢的分上,你對我連一絲絲的感激之心都沒有。」
「我從來不浪費自己的情緒。」
「有意思,那麼我倒想請教,我該怎麼做才能買到你的情緒,八千萬不夠,那麼又該付上多少?又或者,我要把應家財產全數奉上,學學那個時間不多的老頭,當他一命歸西之後,身家財產就會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