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只想向他炫耀一下,自己也是有人追的,誰知一場辯論下來,不但得不到他的看重,反倒被奚落一番。
「我……我和他只談戀愛不行嗎?又沒說要嫁給他,女人也會選擇啊,若交往了不適合,才不會笨得就嫁了。」
「哼,只談戀愛?別跟我說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設,你會去談一場沒有未來的戀愛?若是一旦愛上了,對方卻因為一些外在因素而決定放棄你,你可以瀟灑放手?江庭芳,你不是這種個性,你也沒那麼瀟灑,這種愛情遊戲你玩不起,你會哭死!」
莊品翰的話一針見血,狠狠擊中她的心,犀利的言詞讓她無處可躲、無處可逃,胸口問痛得難受,因為他的話再度勾起了她的前生回憶。
是的,她對愛情有所期待,一旦交往,必然會以結婚為前提,而且付出得越多,越需要補償和回收結果,所以自從前任男友劈腿後,她對感情就變得小心翼翼。
瀟灑的放手,不代表復原得很快。
在美國四年,她沒有交任何男朋友,就是因為她明白自己輸不起,她是一個對感情忠誠度很高的女人。
傑森的優秀,她不是不心動,可就是因為太明白不同國籍的人談戀愛會遇到的問題,才會打退堂鼓,所以她只享受傑森的喜愛,更沒考慮是否要和他談一場戀愛。
談戀愛跟打仗一樣,心靈要夠強壯,要不怕槍林彈雨,更要不怕被轟炸和踩到地雷,受傷了,沒有醫生、護士在身邊,只能自己獨自舔舐傷口。
她震驚於他說中了她的想法,卻也生氣他為什麼把自己看得這麼透,他篤定的口氣令她生氣,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你怎麼知道我玩不起!」她憤怒的質問。
莊品翰看著她,眼中的精芒閃了閃,像要把她看透似的透著一抹幽亮,聲音變得低沉。
「如果你玩得起,當初就不會和楚建霖糾纏那麼久了,到現在還躲著他不敢相見。」
這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有冤無處伸啊!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呀!她在心中低叫著。
她不要被他看扁,那會讓她受不了,這股氣憋得難受,終於按捺不住,一時衝動大聲反駁。
「那根本不是我!」
第3章(1)
脫口而出的話猛然煞住,江庭芳一意識到自己說溜嘴後,趕忙回神,心下叫慘。
莊品翰也是一愣,繼而疑惑地問「那根本不是你?」
「我——我是說,那不是我願意的。」
她打混帶過,總不能告訴他,那個人不是她,而是死去的江巧林,而且她躲楚建霖不是因為在乎他,而是為了自己的名譽呀!
背黑鍋的感覺實在很嘔,憋得要死,卻又不能說!
莊品翰認真地盯住她,知道這話有蹊蹺,緊掐住她的話不放。
「你剛才說,那根本不是你。」
她深深做了一個吐納,告訴自己要冷靜,拳頭緊握著,最後冷哼一聲。
「真是無聊,這是我的事,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要跟誰談戀愛都是我的自由。」乾脆把話題繞開。
她心虛的神情全看進他眼中,莊品翰不由得瞇起眼。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她到底在隱瞞什麼?
他站起身,來到她的座位旁,緩緩彎下身,朝她逼近。
對於他突然的動作,江庭芳感到錯愕,當他的氣息緩緩接近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咦?咦咦?他要幹麼?
他的表情和以往不同,眼神也變了,專注的模樣,像要把她的靈魂吸進去似的。
被視線攫住的她,心頭怦怦大跳,呼吸有些困難,這曖昧的靠近就像……就像男人要吻女人。
他要吻她?
不會吧?
她想躲,可是竟動彈不得,眼看著他的唇就要碰上了,她的心跳得飛快,好似在期待著什麼。
「你……你幹什麼?」她緊張得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拿東西。」
「啊?」她呆愣住。
莊品翰的手越過她的身旁,從座位上拿起他的西裝外套,然後睨著她嘲了一句——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想要親你?」
她的臉色瞬間脹紅。「才沒有!」
他則是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提醒道:「你的瞼都紅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正想大罵他,莊品翰卻岔開話題——
「別忘記這裡是公共場合,走了,回公司去。」說完,已拿起賬單,轉身朝櫃檯走去。
事實上,在莊品翰背過身,走到江庭芳看不見的地方後,這才卸下冷靜的面具,俊容浮起尷尬的紅暈,不自覺用手撫著額頭。
剛才,他差點就要失去自制力吻下去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真的吻下去,事後要如何收拾?倘若她不接受他,還跟他說抱歉,他肯定會羞慚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唉,其實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一樣害怕,尤其是在沒把握的時候,他不是故意要刺激她的,他只是……怕她被別人追走。
男人,也怕在感情中受傷害呀。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咖啡廳,彼此都沒有講話,坐上了電梯。
她始終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而他的目光直視前方,看似也在思考。
在一番爭辯後,兩人都沉默無語,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司。
接下來,日子在忙碌中過去了好幾天。
自從那一日在咖啡店和莊品翰吵嘴後,江庭芳因為心中悶著一把火,故意把行程排得很滿,避開和他見面的機會。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不像以往,他三天兩頭就會來吵她,不是找她吃飯,就是找她當屬下般的使喚,假日也不放過她,拉她去打網球,再不然就是強迫她當假女友,說她比驅凶避邪的平安符還有用,可以擋爛桃花,讓她氣得直想打他。
以往她都會嫌他煩,老是纏著她,可是一段時間沒看到他,她反而開始想念莊品翰了。
她和他,已經有十天沒見了。
才十天?
她氣憤地瞪著自己的手指,她為什麼要仔細算這天數?為什麼要在意他們多少天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