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巖也回抱住她的身子。
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幾乎想歎息,她身上淺淺的香氣m散在鼻間,惑動他不穩定的心緒。
心愛的人兒在懷,他怎能無動於衷?
她對他的態度逐步在轉變,一天一點點,不管要等到哪一天,他都會陪在她身邊,等到她真的愛上他的那天。
輕擁著她纖細的身子,他緩緩閉上了眼。
能像這樣擁抱著彼此,分享體溫,他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所以她沒鬆開手,他也不放,他們就這樣安靜地依偎著,任憑時光無聲流逝,誰也捨不得放開手。
第6章(1)
「該挑什麼書好呢?」
剛吃過午飯,閒著沒事的賀蓮依趁涼雨午睡,走進辛巖的書房找書看,繞著書櫥一一掃視上頭的書「孫子、六饀、尉繚子、昔石公三略……全是兵法武經的書,沒別種書冊了嗎?」她自語,花了點時間書房單的所有書名都看過一次。
「還直的沒有!」耳該知道他滿麻子裝的都是在沙煬上怎麼出其不意,還妄想從他書房單借幾本書看看呢。
要不是她已經把從娘家帶來的書全看完了,也不會想來跟他借書啊,這下可好,她如果拿了這オ兵書當中的任何一本回去看,包準不到一刻就會昏昏欲睡。
「咦?古鏡記!這邊居然有這種傳奇故事。」瞄到書櫥內側躺了一本和其他書籍完全不同的書冊,她雙眼一亮,伸長手就要拿。
「拿到了!」她歡喜地縮回手,手肘卻不慎碰到一旁的木匣子,匣子被推落在地,匡啷一聲打開「晤?」
木匣裡有團被紫綢布密實包裹住的東西,匣子略深,裡頭的東西才沒因落地而滾出。
她把那本書擱在桌上,蹲下來就要動手掀開紫綢布。
「夫人!」聽見物品落地而聞聲跑來的丫鬟紫岫急忙阻止她道:「夫人,這是老爺珍藏的東西,誰都不許碰的。」
「哦?」紫岫這麼一講,她就更好奇了。
「夫人,我們快點出去吧,老爺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氣。」紫岫伸手想蓋上蓋子。
「裡面包的是什麼?」她按住紫岫的手,不讓她蓋上盒蓋。
「奴婢不知道,沒人敢偷瞧,反正老爺吩咐不許碰,誰都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他不是很少動怒嗎?你們這些丫頭怎麼那麼怕他?」他的臉是不太有表情,但也沒恐怖到令人害怕的地步吧!
「啊?」紫岫愣住,像是不懂她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老爺……他是將軍啊!奴婢不敢想像會有人敢冒犯他……」
「原來是頭銜嚇人。」她若有所思地下了結論。
「夫人,讓奴婢來收拾吧。」紫岫望了望門口,怕辛巖突然回來。
「不要緊,你忙你的,其他的我來收。」沒看見裡面的東西,她是不會善罷罷休的。
「可是……」
「別可是了,若是老爺問起,就說是我弄的,不會怪罪於你。」
「那……奴婢先離開了。」
「好。」
一等紫蚰出去,她立即抱起木匣往桌上一放,迫不及待地掀開綢布——裡頭擱放的東西讓她當場愣住。
拿出被布包裹妥當的物品,她看了又看,手指輕輕撫過。
一頂黑色狐毛暖帽、一隻陳舊的小手爐,都是十幾年前的舊物了,卻被他用柔軟的紫綢布仔細包好,收在黑檀木匣裡小心藏放著。
她當年給他的物品,對別人來說只是些不值錢的尋常之物,他卻說這是他珍藏的東西,誰都不許碰。
想到他在外征戰多年,始終將這些舊物帶在身邊,她的心也被他的心意煨熱了。
暖帽的毛邊有明顯壓痕,不似當年蓬鬆豐厚,是年少時的他捨不得戴,揣在衣裡壓出來的痕跡吧?手爐則顯陳舊,不知伴他度過幾個寒曰。
而這些陪他走過艱苦歲月的舊物,在他功成名就之後,不但沒被丟棄,反倒被小心收藏著,他對她的情,可見一斑。
那樣一個為眾人景仰敬畏的男子,始終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即使這樁婚姻起初不是她所想要的,但經過這些日子,她的心境已大不相同。
把綢布重新包好,蓋上盒蓋放回原處。她手裡拿著《古鏡記》,想了想,最後還是將它擺回書櫥「下一次,」她竊笑著對那本書說,「下次我再把你帶回房裡看,現在我有別的事要忙呢!」她腳步輕盈踏出書房,才走了幾步就看見辛巖往這邊走了過來。
她小跑著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胳臂,一臉孩子氣的笑。
「我想去書鋪買幾本書,陪我去逛逛?」
那燦爛嬌俏的笑顏讓辛巖捨不得移開眼,眸光和煦地笑看著地。
「夫人的命令,為夫自當奉陪。」他笑答。
「那快走吧。」她迫不及待了。
「等等,我有東西想送你。」
「送我禮物?好啊。」她伸出手來。
一對小巧的金耳環被輕放在她手心,樣式簡樸雅致。
「你要把它送給我?」她睜大眼。這是他娘親留給他的東西,即便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也捨不得變賣掉的珍貴物品,如今卻要送給她?
「我早就想送給你了,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種蘊藏感情的寶物,哪能用金錢衡量?」她打斷他的話,說著說著就瞭解他的心意了。
他把最珍貴的物品送給她,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妻子而已,他對她的感情多到超過她所想像的。
「你……喜歡嗎?」他望著她帶水光的雙眸。
「喜歡。」她笑著回答。
「很喜歡!」他等於把他的心整個送給她了,她怎麼不喜歡?
「那好,我們出門去。」
「等一下,送耳環給我,當然要幫我裁上,這也要我說?」她拉著他往房間走。
「來吧,交給你了。」她在妝台前坐下,將耳環塞進他手裡。
他瞪著手中的小東西好一會兒,才笨拙又謹慎的幫她裁上。
「這簡直跟叫我繡花沒兩樣。」
他忙了老半天才戴上一隻,既擔心不小心傷了她,又怕手勁太重毀了手中耳環,累得滿頭大汗。從鏡中瞧見他難得的傻樣子,她忍不住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