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到了,所以我又打了通電話確認時間,可是沒人接聽,開了電腦後,就從網站看到這個消息。」凱洛麗急聲說著。「那現在……」
「帝利斯!」辛西亞突地大吼,水眸閃動紅光,髮色從髮梢轉為猩紅,暴吼間獠牙已失控冒出,一把揪起他的領結。「是你做的吧!」
凱洛麗聞言不禁愣了下,站在兩人旁邊,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我是為了親王。」
「你該死!」她揚起手,卻只是緊緊地握成拳,而後倏地消失不見。
「凱洛麗,跟上!」帝利斯吼著,跟著移動。「隨時準備拉開結界!」
的能力在於幻力,然而他的幻力根本不足以控制住親王,就算親王再怎麼虛弱,但凱洛麗的結界至少可以讓她失控的力量不損及任何空間。
辛西亞循著氣息旋身乍至,迎接她的卻是已被撞得變形的房車,而坐在車內的他……
嗓音像是梗在喉間,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失控的力量在空間裡爆開電流。
五百年,她守著無止盡的晝夜,等了五百年才盼到的奇跡,怎能轉眼成空
她釋放著全身力量,扭著時空,扯開夾縫,企圖將時空逆轉。
「親王!」帝利斯出現在她身後,試著阻止她,卻被她渾身的電流給震飛。「親王,不可以,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
就算純血,也會因為失控而氣虛死亡的。
辛西亞什麼都聽不見,眼裡只有那抹早已斷氣的身影。
帝利斯說對了,她確實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五百年不曾飲血的她太虛弱,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
如果他已不在,她又何必存在?
永恆對她而言,不過是無法逃脫的折磨!
第一章 落難(1)
嘈雜聲在她耳邊不斷地盤旋著,像是趕不走的蒼蠅般擾著她。
她想要避開這惱人的聲響,卻發覺自己連要移動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是怎麼了?
正忖著,突地聽見有人在耳邊喚著,「姑娘、姑娘。」
姑娘?這聲嗓陌生得緊,到底是在喚誰?帝利斯呢?
臉上被輕觸的感覺教她驀地張開眼,對上一張陌生的秀雅小臉。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那小姑娘鬆了口氣,彎眉杏眸嫻雅秀麗,漾笑的唇角下有兩個小小梨窩,一看就討喜極了。
她微皺著眉,睇著小姑娘一身青衣打扮,目光移到她身後的房舍擺設,不用細問,她也知道這是另一個時空。
記得許久以前,她也曾經一時貪玩打開時空之門,前往某個時空,蓄足了力量才又返回原本的時空。
這次她為什麼會穿越時空?
她不是在辦公室裡嗎?好端端的,她怎會打開時空之門?疲憊地閉上眼,但不管怎麼回想,記憶就是停留在辦公室……難道她在穿越時陷入了沉睡,將一些不必要的人事物給忘了?
「醒了就好,我替你抹藥,再養個幾日,身上的傷就會好了。」小姑娘揚笑道,一陣窸窣聲後,瞥見她不知道取出什麼,往她身上塗抹。
她受傷了?
她有些意外,望向自己手腳上密佈龜裂般的傷痕,猜想八成是穿越時造成的,但照理說這等小傷早該自動癒合了啊。欲抬手,她這才發現身體沉重得很,無法理解自己怎會虛弱到這種地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沒事的,人生在世總是難盡人意,但只要活著就有無限希望,別奢求太多,日子簡單就好。」聽她悶不吭聲,連疼都沒喊,小姑娘以為她遇到和自己相似的家變,不由柔聲勸著。「求著天,心就會靜。」
「不好意思,我不求天的。」她哼笑了聲。
天?那是她的死對頭,求天不如求己,這是她的想法。
小姑娘毫不以為忤地道:「雖說求了也不見得成,但求神有的時候只是內心的依靠,求的是心安,讓自己有勇氣改變一切。」
她微瞇眼,注視小姑娘良久,才問:「你叫什麼名字?」眼前的小姑娘年紀極輕,說起話來真不知道該說是世故還是天真。
「我叫胥瑜,你呢?」
「我……」張口,這下子她愣得可結實了。
瞠圓貓眼,不敢相信她竟會忘了自己的名字。真是見鬼了,她記得自己是誰,記得帝利斯,記得她所有的親族,但是她就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姑娘,你忘了嗎?」胥瑜問得小心翼翼。
「我沒忘,我只是……」她不死心地回想著,緊抓住記憶的片段,可該死的,她隱隱約約只能勉強記住有個音,好似是念「雅」……
勉強想起一個字,還是無法教她寬心,因為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
「雅姑娘—」胥瑜正要誇她的名字好,卻被外頭闖進的聲音打斷。
「小姐,她醒啦?」
她望向推門而入的另一名小姑娘,穿著打扮和胥瑜差不了太多,但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倒是真的世故,不住地打量著她。
「既然她已經醒了,那咱們就不需要收留她了吧?」
「綠柳。」胥瑜低聲阻止。
「小姐,咱們都自身難保了,好不容易在這雜耍團瑞安身立命,要是羅大娘知道咱們藏了個傷患在這兒,肯定會把咱們趕出去的,如此一來,咱們要怎麼去八方?」綠柳年紀雖輕,但極為世故老成,一段話說得有條有理,分析利害關係。
「羅大娘都能收留咱們,再多收留一個雅姑娘哪裡難呢?」胥瑜柔聲道。
「可她現在傷著,能幹什麼活?」
「你既知道她還傷著,豈能讓她走?」
綠柳不禁語塞,嬌俏小臉苦得緊。
「綠柳,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上一把的,沒道理不幫,再者咱們一路上受惠良多,豈能只受不授?」胥瑜輕拍著綠柳粗糙的小手。
「我知道一些粗活都交給你,肯定讓你累慘了,雅姑娘該干的活交給我就好。」
「小姐,我能做,都交給我就好,我不是擔心多做點活,我只是怕節外生枝。」話末語氣途輕,話中藏著兩人不需言明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