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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苡情瞪視著那嬌艷無比的鮮花,不禁蹙起眉頭,疑惑地細細思索著,會是石鴻宇嗎?不會的!不會的原因不是他不曾送花,相反的,二年來她曾收過無數次,但他每回都是正大光明的贈花,從來沒有故作神秘的舉動!那除了他之外又會有誰呢?認識她的人應該不會玩這種遊戲,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藍苡情一向不喜歡躲在暗處的「藏鏡人」。
她開始過濾猜測,不期然地,一對驚魂攝魄的眼眸侵入她的心房,霎時她亂了方寸。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苡情精神不濟地看看手腕上的表,現在時刻晚上八點整。
胖胖替她買的飯盒仍原封不動的擺在桌上,偌大的辦公室如今也走得只剩二、三位同事,連石鴻宇都另有要事早就先行離去。
她揉按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這是用腦過度的結果;桌面上毫無秩序地擺著雜七雜八的各式資料,今天的精力根本沒有一分一毫用在工作上頭,而是白白浪費在猜測無聊的事情上。
她嘴角浮出一絲嘲弄的笑,心想:自己肯定是得了更年期障礙症,無端端的自尋煩惱起來。哎!出去讓冬天的冷風好好吹吹這顆成了漿的腦袋吧!
她搭乘電梯下樓後,直接走出這棟高級辦公大樓,今天除了天氣特別冷之外,風似乎也吹得特別大;太棒了,完全應驗她的要求,這波寒意可以驅除她的混愕。
「星訊雜誌社的老闆喜歡虐待員工嗎?」
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後輕輕揚起,依然把她嚇了一大跳,她猛地轉身回頭,差點栽進美麗的紫玫塊花束裡;在看清來人後,她的嘴巴訝異得變成O字型。
「我來得既冒昧又唐突,希望不至於嚇到你。」夏嚴寒微微一笑。
「來不及了,你已經嚇到我了。」藍苡情先是輕撫胸口,然後驚異地衝著那一大束紫玫瑰瞧。
他把花束遞給她,說:「送給你,當是賠罪。」
藍苡情大方的接過來,捧在懷裡,說:「再加上這一束,整整有九百九十九朵,我很意外,夏總裁居然也會有這種閒情逸致送花給女孩,而且挑選的對象會是我。」她面無表情地道。
「你不喜歡有人送你花?」他詫異地問。
「喜歡!我想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收到花的。」她玩弄著花瓣。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不開心。」
「我的確不開心,就算我喜歡,但對於那種沒有署名的慇勤獻花,我並不覺得好受。」
他黝深的眼在夜空中顯得特別晶瑩璀璨。「很奇怪!對你,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讓你見笑的蠢事來。」他笑了笑,說:「這種情況會一再發生,追根究柢該是我對你的瞭解不夠深刻吧!」
她更加意外的挑高秀眉,說:「我不懂你這句話的含意?」
「你不必懂,也不需要去理會我話裡的意思是什麼,你只要親身去體會就可以了。」他打開白色轎車的車門,說:「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還沒吃晚餐,我已經訂好位了,希望你賞臉。」
「你在這地方等了我多久?」她不動,怔忡地問著他。
「不久,三個鐘頭。」
「三個鐘頭!」她低呼一聲,道:「你若有事情可以直接上雜誌社找我談,何必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她被他搞迷糊了。
「我擔心吵到你,所以不上樓找你,只是沒想到石鴻宇有虐待員工的習慣,讓你忙到這麼晚。」他指責的口吻非常霸道專橫,尤其提到「石鴻宇」這三個字時,臉色更是陰沉難看。
藍苡情怔怔地凝望那張俊美的臉龐,對他的邀約,她心底飄過一絲感動與竊喜,但同樣地也對他這樣違反常理的舉止感到心神不寧,她還是無法忘懷他那種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個性與態度。
「你不回答的原因是在考慮我的邀請呢?還是……」他眼裡的不友善更濃烈了。「不喜歡我批評石鴻宇?」
她被他濃濃的嫉妒給震懾住,不自覺脫口道:「沒有這回事,雖然你冤枉了他,但是我……」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她為何會心急如焚的對夏嚴寒辯解自己與石鴻宇之間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她著了什麼魔,甩甩頭,甩掉這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夏總裁,能不能請你坦白告訴我你真正的來意,我實在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猜測。」
「我同樣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何況我的意思也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只是你從未用心去剖析它。」
「什麼?」
他灼灼的眼神閃動醉人的光彩,說:「既然你無法意會我的心意,那我只好開門見山說出來了;藍苡情小姐,夏嚴寒誠心的想追求你,希望你能接受。」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在她耳畔造成石破天驚的致命效果,她心想:他該不會又在戲弄我吧?可是——可是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認真和誠心。
他拚命告訴自己,不要混淆自己的情感,這只是在演戲,演一出精采絕倫的好戲,可是為什麼?他自己表露出的內心情感會是那麼真摯、那麼逼真。
她微微瑟縮一下,說:「你這玩笑開得一點都不好笑,而且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保證絕對沒有摻雜半點玩笑話,要不是出自真誠,我犯不著冒著這惡劣天氣,站在這裡喝足三個鐘頭的西北風。」
「這麼說來,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嘍?」她的心裡不怎麼舒坦。
「沒錯!而我的目的就是追求你,我會用言行一致的誠心來感動你。」他用熱情的眼光逼視著她。
如果這是真的,她會很感動,可是……
「也許你是讓我這種出人意表的舉動嚇壞了,進而開始懷疑我是否圖謀你什麼?關於這一點,我只能回答你,我是讓自己的驕傲給害苦了,我會反覆無常的對待你,完全出自於我自身的矛盾,我拉不下臉來,而今,我想通了,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