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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等他被你融化的那一天,也就是你凍死的時候,這有什麼好的,全玩完了。」
胖胖聞言忿忿不平嚷道:「你就只會煞風景。」她把桌面上的廣告紙全扔進垃圾桶,咕咕噥噥抱怨著:「你是跟他犯沖?還是跟他有仇?素不相識的,你卻這麼討厭他。」
「我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弄不清楚,怎麼會討厭他?!正確來說!是不喜歡他!他為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所有事情都不能攤在陽光底下,那種樣子就好像在進行不可告人的計畫一樣。」這尖銳的直覺讓她不舒坦,連帶著對他的評價也不高。
「這不太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耶,太不吻合你的個性了,你不是個會拿主觀意識來評斷他人的人啊!而且你該最清楚,所謂商機,就是商場上的機密,本來就不可以隨意洩露的,神秘、鬼祟是很正常的事,就好像你老爸,功力更達到最高境界——神龍見首不見尾,那才真正叫做厲害。」
「會這樣嘛?我怎麼從來都沒感覺。」
「他是你的至親,幹嘛對你神神秘秘的。」說完話,胖胖突然指著門口道:「老總來了,你快去問問出了什麼事,居然需要勞駕你親自出馬。」
藍苡情也瞧見了他,站起來走過去;她同樣也很好奇,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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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藍苡情面無表情地重回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本記事本、一台錄音機,接著轉身就要走人。
「苡情,老總跟你說什麼?瞧你一臉沉重,他是派你去北韓?還是到車臣採訪?」
「是北極!老總派我去採訪雪人。」她自我調侃地道。
「雪人?你是說夏嚴寒?」胖胖意外的直嚷嚷:「這簡直是破天荒的消息嘛,他居然會主動邀請記者去訪問他。」
「不是全部的記者,他只答應讓星訊雜誌採訪,而且指名藍苡情一個人去。」
「你的意思是——獨家報導嘍!哇塞!這下星訊雜誌的銷售量絕對會創新高點,苡情,多撈點秘密回來,年終獎金全靠你了,加油啊!」
「是該加油,否則燃料不足是會凍死人的。」她第一次毫無自信地踏出公司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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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髮雖然短了點,但紮成條小馬尾;雖只是薄施胭脂,但那臉龐卻無比耀眼,神態沉靜自得,輕快的步伐全是青春的氣息,藍苡情——她的確有一股攝人魂魄的魅力,而這份魅力就從中正機場的匆匆一瞥延續至今,這份魅力讓他打破自己不接受記者訪問的原則,甚至連他自己都被這份強烈魅力所造成的效果嚇得微微心顫。
儘管她的姓氏令他覺得厭惡,不過,這大概只是一項巧合,夏嚴寒如是暗忖。
在女管家金姊的帶領下,藍苡情走進這幢設計高雅、品味出眾的別墅裡,姿勢優雅自然地坐在沙發上,這是她第二次面對面地見識到這位會挑起異性遐思慾望的男人。
他摘下墨鏡的眼睛,深邃迷人,雖略微憂鬱而深沉,卻有著特別的味道。
她輕啜一口咖啡,回想自己曾不客氣地批評他有對鬥雞眼的眼睛,不禁莞爾。
坐在藍苡情對面的夏嚴寒換了個優閒姿勢,靜靜地道:「藍小姐,我想在正式進行訪問前,先向你說明幾件事,第一:我的眼睛非常的正常,並沒有你所謂的脫窗現象。第二:我從不以為我高人一等而故作姿態,我只是不喜歡記者的不請自來、胡攪蠻纏的作法,更惡劣者,甚至毫無道德的挖人隱私,製造沒有憑據的消息,所以你對我的指責我不能同意。」雖是在責難她,但夏嚴寒的語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溫柔。
紅酡酡的雲彩飛上了她的臉頰,沒想到她的批評竟一字不漏地全進了他的耳朵裡,尷尬歸尷尬,但他對記者不盡情理的苛責,她並不同意,她有反駁的必要。
「公眾人物本身就該比一般人更具有接受各方批評的雅量,而你這種激烈的反應似乎過分了點,況且並不是每個記者都如你所說的不通情理、狡猾奸詐,你所厭惡的那種人只是記者行業裡的害群之馬;再說,你要是沒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又何必害怕記者的追根究柢,除非你心虛。」她義正辭嚴地說道。
說完這番話,藍苡情認為她可能會遭遇到被掃地出門的命運;以她對夏嚴寒的印象,憑他那種驕傲的個性,是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這個雜誌社、報社等媒體爭破頭想採訪的機會,她大概搞砸了。
他挑挑眉,雙目熠熠地望著她,沒有發脾氣的模樣,只是淡淡說道:「你很自信,同時也擁有一副好口才。」
「你也不差。」藍苡情總算放下心中大石,暗吁一口氣,說:「倒是我必須為我在機場裡出言不遜的行為向你道歉。」
「算了!我也有錯,算是扯平好了。」夏嚴寒深深地看她一眼,說:「對了!你做記者多久時間了?」
「二年。」
「記者的工作不輕鬆,沒有一點耐力根本做不來,你會選擇這份職業是因為興趣?還是為了生活?」
「興趣!我並不缺錢用。」回答後,藍苡情嬌俏一笑,道:「夏先生,你好像把角色弄反了,應該發問問題的人是我,而回答問題的人該是你,這才對吧!」
她的笑容,宛若和煦的春風,吹化了他一直緊繃的情緒,給了他毫無拘束的感覺。
「是啊!我很抱歉,踰越了。」他微微笑了起來。
這張笑臉很透明,也很人性化,這才是面具下的夏嚴寒吧!
藍苡情有點驚喜、有些心動,她略帶感性地對他說道:「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在相片裡認識你,然後一直到一分鐘之前,我都深信你是個沒有感情的冰雕、是個驕傲的男人,渾身長滿尖刺不許任何人親近你,更糟的是,那負載在你身上的恨意好嚇人,這樣子的夏嚴寒不只是不可親,而且可怕。」她沒注意到他的笑容已然僵住,她仍侃侃而談:「但從這一刻起,我深深發覺到是我錯了,是我主觀的對你下評語,但從你剛才的笑容中,我明白到你絕不是我所認定下的那種高不可攀、別具心機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