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像求婚,有更多的像是示愛,連串的允諾像在對未來的日子下保證,讓柳江河的心口不由得怦咚怦咚的直跳。
她不是被伊萬里的話勾動了心情,跟著他一起陷入這套古怪的邏輯裡了吧?
「所以……」伊萬里沒給柳江河冷靜下來思考的機會,反倒是漾著笑容開了口——
「我說江河……我們就當一對好夫妻吧!你說好不好?」
第2章(1)
「所以你就答應了?」
沉聲低笑裡混著一絲竊喜,還帶點訝異,楓影酒吧的老闆風靖一邊擦著桌面,不時調整玻璃杯的擺放位置,一邊與趴在桌邊的柳江河聊著天。
「說不上來是沒答應,不過他怎麼樣都不肯離婚,我能怎麼辦?」拿起風靖替自己準備的冰咖啡,柳江河仰頭灌下,想讓自己沉重的腦袋清醒一點。
如是伊萬里是個很不懂體貼的男人,或許她會真直接甩門走人,至於離婚的事,大不了她另外想辦法。可偏偏……
伊萬里走的是柔情攻勢,教她這吃軟不吃硬的人徹底落敗,面對他的柔笑表情,怎麼也吐不出個堅決點的「不」字。
「你說怎麼辦……這種事,如是你堅持不理他也可以吧?反正萬里又不會強迫你。」風靖不以為然地挑了下眉梢。
就算卡著一紙證書,但只要柳江河不甩伊萬里,久了伊萬里也會自討沒趣,主動放棄才是。
畢竟這又不是誰對誰逼婚的問題,只是在步上紅地毯這條路,柳江河與伊萬里的行進順序似乎顛倒了。
一般人是先談戀愛或相親,看對眼或談得來再結婚,婚後如是適應良好就生下一代,合不來就分手。
可這兩個傢伙卻是連相親都談不上就先結婚,然後回頭討論婚姻與感情的適應問題。
「他確實是沒有強迫我啦,只是……」抬頭看看風靖,柳江河好奇道:「老闆,你跟他很熟嗎?」
聽風靖談論伊萬里的感覺,似乎也很清楚他的個性和脾氣,所以他們應該不只是普通的客人與老闆吧?
「談不上熟或不熟,算是君子之交。」所謂君子交談如水,不太互相探問個人私事是風靖待客的原則。
「那如是我問你伊萬里的事,你會告訴我嗎?」柳江河眉一揚,因為聽風靖的意思,應該是多少知道一點。
「看情況。」風靖放下手邊工作,泡上一杯新咖啡遞給了柳江河。「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問我最想知道的,還是問我想知道什麼雜事?」柳江河接過咖啡,連喝了幾口。
嗯,所以她才喜歡來楓影,雖然是酒吧,但咖啡卻煮得不錯,頗有醒腦作用。
「這要看侈。不過不管是哪個問題,去問人的老公不是最清楚?」風靖打趣道。
「喂,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朋友啊?」柳江河聽見「老公」這個敏感的字眼出現,忍不住回給風靖一記白眼。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跟伊萬里胡扯,還約好去結婚的時候,你也不拉住我!」虧她都泡在楓影幾年了,風靖又不是不清楚她並不是隨便跟人跑的女人,居然就這麼把她丟給伊萬里不管,夠沒良心的了。
「我是你朋友,也是萬里的朋友。」風靖對於柳江河的怨懟僅是勾起一抹笑容,「況且,我瞧你們醉成那樣,應該什麼事也做不出來才是,誰曉得萬里的清醒度比我想像的高。」
伊萬里真的拉了柳江河去辦結婚手續,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某些問題之外,萬里其實沒什麼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個好老公人選。」想想,風靖又半開玩笑地補上:「他有錢有屋有車,收入豐厚,上無高堂、下無弟妹,而且古董生意又做得好,對女人來說不正是張優質的長期飯票?」
「古董生意?」聽見風靖對伊萬里的評語,讓柳江河總算稍稍起了興趣,她勾勾唇笑道:「真看不隔斷,他挺年輕的耶,我還以為跑古董生意的都是些四五十歲的伯伯。」
不過從風靖的話裡聽來,這伊萬里果然有古怪,所以才會被女人拋棄,不然風靖怎會脫口而出那句「除了某些問題」?
「他去世的父母是古董迷,我跟他也是因為古董買賣認識的。」風靖跟著倒了杯咖啡,慢慢啜飲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柳江河的疑惑一一解開,只是另一個問題卻始終卡在她喉間打轉。
到底伊萬里為什麼老被女人拋棄?這問題如果拿來問風靖,不知道他肯不肯說,又或者他知不知道原因為
怎麼說這都是太私密的問題……
「怎麼,萬里沒告訴你?既然他這麼堅持這段意外的婚姻關係,我還以為他會先跟你做自我介紹。」風靖徽一挑眉,有些訝異地反問。
「沒。原本他也是這麼打牌,說是跟我先聊聊彼此家裡的事,當時我實在是拿不定主意,正猶豫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響了,然後他說有工作,問我要不要先回家整理一下,他可以開車送我一程。」嚴格說起來,伊萬里實在是很體貼,考慮到她宿醉剛醒,還問她要不要留在他家休息一下,等他工作回來。
不過她實在是沒這種心情,畢竟對於根本沒打算與伊萬里結婚的她而言,伊萬里的柔情攻勢反倒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了。
「結果你嘴饞到我這裡來?」風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別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哪。」這樣一來,如果她真的想躲開伊萬里,也還有去處。
「這麼不喜歡萬里?」風靖攪拌著咖啡,把奶油球往裡頭丟去。「以我個人的感覺來看,你們倒還挺適合的。」
這兩個朋友,他都挺喜歡,湊成對了也不壞,日後他這個開楓影酒吧的老闆,還可以充當兩人的媒人。
「如果我不喜歡他,事情倒好解決。」搖搖頭,柳江河歎了一聲,「我沒辦法討厭他,或是排斥他,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這樣突兀地湊成對,他要追我我也不會反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