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長使毒的朱氏一家,向來負責提供端熙各式毒藥助其處理棘手的事情,朱嫣從小就對他傾慕不已,甚至在父母過世後,趁端熙不察,餵他吃了一種獨門毒藥。
由於該藥須一年一解,所以,每一年端熙都得不辭千里的前往她住的地方去解毒,她的個性驕蠻任性,這麼做便是要將桀驚不馴的龍王扣留在她身邊,期待他能愛上她。
「這些事也許是傳言,可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樣毒辣的蛇蠍美人一旦知道龍王對某個女人著迷,她會視而不見還是除掉她?」鐸勳這一席話有弦外之音,而且是見風轉舵,說給站在側廳門口聽他說了好一會兒的端熙聽的。
他看得出來端熙對蘇丹凝的確有不同於對其他美人的眷戀,但他相信那只能算是一時的迷戀,無關真心,而蘇丹凝不會是朱嫣的對手,端熙如果真的疼惜她,反而該放了她。
端熙當然聽明白了。說來說去,鐸勳這傢伙還是對凝兒無法忘情,看來,這個好友淪陷的速度比他更快!他也不意外,論女人,他沒他來得精彩!魏仁祥跟蘇丹凝一樣,對這突兀的一席話有些轉不過來,不過,當他注意到鐸勳冷峻的眼神是直視著他身後時,他直覺的回頭一看,頓時明白了,他著實替鐸勳捏了把冷汗,也不忘再回頭趕緊給他一個自製的眼神。
同樣背對著門口的蘇丹凝也跟著回頭,在看到端熙後,她的心猛地一震。他聽到了多少?
魏仁祥頭皮發麻的看著神情對峙的兩名好友,勉強擠出笑容拉著鐸勳,「呃,我臨時想起來還有事要去辦,你陪我一起去,呃!我們先走了。」不管鐸勳的臭臉,他硬是拉著他走人。
蘇丹凝抿著唇看著直視著自己的端熙,「是真的嗎?關於朱嫣的事?」
他嘲諷一笑,沒回答,只是轉身離開。
「回答我!」
她追了上去,但他腳步未停,回到庭園裡與眾人寒暄,一直到茶會結束。她一直靜靜的坐在涼亭內,眼神大多時候都追隨著他。端熙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執拗,他抿抿唇,步上涼亭。
「貝子爺說的事是真的,對不對?」她忙不迭的問,鐸勳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果然是這件事在困擾她,「是真的,不過,要我迷戀上一個女人很難,我很清楚女人在我生命中的定位為何。」
他的後半段話是要她安心,然而一聽到他中毒的事是真的後,腦袋轟地一響,根本聽不進去他後半段的話。
她臉色蒼白,「像你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找不到解藥來解毒?」
「就是因為我太厲害,要鉗制住我,那毒藥就非比尋常。」
「不能談條件嗎?」
「行,娶她、愛她,終其一生不得跟其它女人在一起,只要有違其中一項,她會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寧願維持現狀,反正她也捨不得我死,一年只要去找她一次,她就會讓我平安的活一年。」
這話其實也有一半是假的。意思是只要他沒去找她,他體內的毒就會復發,向他索命?
端熙望著她血色盡失的容顏,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
她不由得一愣,這才回神,「你!你是騙我的?」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道複雜之光,「也不算是,其中有真有假,至於哪部份是真是假,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夠久,就有機會看到答案。」
模糊不清的答案,令她靜默下來。
「但話說回來,鐸勳拉著你來這裡就為了講毒美人的事?」
她神情尷尬,「他!他!」怎麼說呢……
「罷了,我突然有些累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他心裡有底。
他將她拉到懷中,斜靠涼亭座椅,閉目小憩。
蘇丹凝鬆了一口氣,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孔,聽著他胸口的心跳,心中還是忐忑起來。這個殘佞陰狠的男人真的中了毒?
她怎麼替他擔心起來?這是不對的,何況她能留在他身邊多久……
別想了!她逼自己也閉上眼睛,本以為應該睡不著,沒想到陽光柔柔、涼風習習,還有這枕靠的溫暖胸膛,她竟沉沉的睡去。遠遠的,雪娘一人佇立,看著這俊男美女相依偎的溫馨靜謐畫面。想當初,她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但為了端熙,她進到他的後宮,也如自己所期許的,成了他最受寵的女人。
然而,她也瞭解龍王豢養美人是為了招待各地來的貴客。
所以,即便他最寵愛她,他也不介意將她與他人分享,而她,卻因為對他付出了真感情,所以,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一一順從。
不過,從蘇丹凝的身上她發現自己做錯了?!蘇丹凝的不屈反而贏得了他更多的興趣及感情,甚至讓他丟下皇上也無所謂。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幸運兒是她而不是自己?
她恨、她妒,妒忌之芽在她心中生了根,蘇丹凝這眼中釘,她要如何除之……
龍王獨寵蘇丹凝,夜夜與她共眠外,白天只要不忙,也可見他擁著她相依偎的畫面。情人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就算蘇丹凝盡可能的低調,但俏臉上綻放的光彩及照照發亮的明眸,還有她看起來比過去都還要美麗,都是她受寵的證明。
這樣的明亮光彩看在那些被冷落許久的美人眼中,自然解讀成是沉浸在幸福與受到愛情的滋潤,她們好恨好恨啊。
「雪娘,難道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嗎?我們簡直像被龍王遺棄了!」芙蓉忿忿不平的說。
「能做什麼?跟龍王最受寵的女人抗議還是來陰的?你有膽子,我可沒有。」
雪娘曾是最受寵的一個,論此時的不平,她比她們更烈,但因為端熙的個性她比她們更瞭解,明白他可以溫柔也可以凶殘,她只能把妒火往肚裡吞,不過她的忍讓不代表她會善罷罷休。
「有機會的,一旦有貴客上門,她豈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