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放映的時候,雖然兩人隔著座位,夏頡始終握著紀已涼的手,散場了,從電影院出來,他還是不放,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男女。
穿著那雙孔雀藍高跟鞋,紀已涼的嘴角始終掛著掩也掩不住的微笑。
她都二十九歲了,不是沒有和男人交往過。
以前,她一心放在研究上,一旦專心,常常就忘記約會時間,一次兩次,那些人明白自己對她的吸引力遠遠比不過那些單調的實驗,也只能放棄。
那時的失去,她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因為無心。
「今天的你真漂亮。」
漫步在午後的街頭,夏頡不吝的誇獎,穿上這雙鞋的她一如想像中的美麗。
「今天的你也很帥。」她羞澀的笑了下,不忘讚美回去。
兩人又是相對一笑。
夏頡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紀已涼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注意到鬧區人潮聚集的圈圈中,有個少年被另外一群同年紀的人擁簇著,他在那裡面就像一個王。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可是少年在不經意中看到了夏頡。
少年排開人群走過來。
「夏大哥。」
「徐燁。」
「你好。」
「跟朋友一起來玩?」
「夏大哥來約會,那已涼呢?她在家嗎?」
「她……」眼角餘光看見了正在假裝到處看東西的那個紀已涼「本尊」,他只能鈍鈍的應了聲虛詞。
「我可以去找她玩嗎?上次我跟她要電話,她居然不肯給我,如今我想聯絡她剛好又碰到大哥,你可以把她的手機號碼給我吧?」徐燁顯然不是個習慣低聲下氣的人,要別人的電話號碼要得很僵硬。
自從和紀已涼在凡亞大樓碰過面以後,一直苦無機會再見,意外在大街上碰見夏頡,這聯絡方式他是一定要要到的。
「交朋友是小涼的自由,我要是擅自給別人,她會不高興的,你還是自己跟她要吧。」夏頡不由得慶幸徐燁的眼光看也不看紀已涼,要不然依照那種相似度,一定會讓他看出破綻的。
他們在對話的時候,紀已涼很識相的裝聾作啞,催眠自己徐燁只是路人,不要對他投注任何目光,雖然……好吧,現在這模樣的她,應會被他認出來。
突然,一柄冷冰冰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腰。
她一凜,那是一把槍。
有道聲音靠近了她,冷酷冰冷。「找個理由走開。」
她只遲疑了那麼一下,腰際就被狠狠的頂了一下。「別做蠢事,乖乖跟我走就沒事。」
她兩腿虛軟發抖,但是她知道很多事情終得她自己去面對,對方有槍,她不能張揚。
「夏頡,我去一下化妝室。」她指了指對街的百貨大樓。
「嗯,等一下我過去找你。」
她點頭。
徐燁本來被打斷話題,心情很是不爽,他斜斜的睇了紀已涼一眼,一怔後,表情變了。
「夏大哥,她……」
「我的女友,等她回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他看得出來徐燁對紀已涼的好感,但是,就算喜歡也沒用,他不會把她讓給誰的。
「她跟已涼長得好像……」徐燁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只是她不是說要去找化妝室,怎麼從巷子口進去了?
別說徐燁,夏頡也發現不對,有那麼幾個鬼祟的黑衣人也跟著進了那條巷子。
他沒空再理會徐燁,拔腿追了過去。
「已涼、已涼……紀已涼——」
徐燁被夏頡的呼喊聲給釘在那裡,一時間懵了。
原來被他撇在一旁的朋友又圍攏過來。
「阿燁,你的人面真廣,那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和普通人很不一樣呢。」
「對啊對啊,就連身邊的女朋友也漂亮到不行……」
徐燁什麼都沒聽進去,一擰頭,也追著剛剛夏頡跑過去的路線而去。
「阿燁怎麼跑了?」
「肯定是有好玩的,我們也跟過去。」
看見什麼都好奇的年紀,少年們呼嘯著,一窩蜂跟了過去。
第9章(2)
巷子裡。
「你就乖乖的跟我們走吧,玩躲貓貓的時間結束了。」三把亮晃晃的槍全指著紀已涼,口氣聽起來很客氣,那些要人命的槍口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你真會躲,不過,今天還是落在我們弟兄手裡了。別動喔,你知道的,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高個子的黑衣人嘿嘿笑,笑得人頭皮發麻。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紀已涼把背靠在牆上,強自鎮定的面對。
「這是明知故問嘛,想私藏研究成果,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幾顆腦袋,居然和所長作對?真是不想活了。」另一個身材略胖的黑衣人陰惻惻的說。
「跟她囉唆那麼多做什麼?帶回去交差才是正事,小心夜長夢多,我們追了她七個月,從美國到處跑又到台灣,小心又讓她跑了。」
第三個矮個子的黑衣人聽完馬上給了高個子的那人一拐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語聲才落,夏頡的聲音和人同時出現。
他狂怒暴喝,「你們這些人想對她做什麼」
略胖那個二話不說,舉起手中裝上消音器的AK74U,扣扳機,子彈從彈道衝了出去。
紀已涼放聲尖叫,死命的朝著夏頡跑過去。
「Shit!是誰讓你扣扳機的?」不知道是高個子還是矮個子的斥罵聲,在混亂裡顯得非常不真實。
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夏頡中槍了,血流如注。
後面追來的徐燁和那群少年團親眼目睹,全傻在那。
徐燁當機立斷掏出手機報警。
這下事情鬧大了,三個男人眼看不對,互打眼色後,匆忙離去了。
紀已涼跪在倒地的夏頡身邊,撐著血暈的頭,掌心緊緊壓住他中彈的胸口。
「……你不會有事的……」她臉白如紙。
那熱熱的血湧過她的掌心、淹過她的手指,她的眼淚怎麼也停不了……
「嗯,我不會有事的。」他薄薄好看的嘴唇已經失去顏色,卻還安慰她,嘴角試圖想凝起一個笑容,精神卻開始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