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未完待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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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屬於哪一種?

  哪一種都不像。

  「滿嘴謊話!」

  「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又何必問?」

  「你來路不明,我可不想到時候要背負拐帶孩童的罪名。我不管你在家自學還是去學校上課,你這年紀了,出門不帶腦子嗎?一個人在大街上晃,沒有長輩告訴你現在的壞人都是臨時起意的,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你一落單,對你有企圖心的壞人怎麼不會盯上你?」

  這小鬼真不可愛,恨得他牙癢癢的。他的牙齒向來健康,卻接二連三被她氣到磨損嚴重。

  她像塊好吃的糖,去到哪都散發著誘惑力。

  「我的長相礙到你喔……」她很沒眼色的小聲回了嘴,也不確定他聽到了沒有……

  她確定他聽見了,因為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意味深長。她低著頭,委屈的對戳著手指,心裡想的卻是……

  終於要爆發了嗎?

  還挺能忍的。

  她以為在車上就會捱罵了。

  「都你那張臉惹的禍還敢頂嘴」

  「那麼生氣,看我不順眼,去找我媽算帳好了。」這是遺傳,難道要她把DNA換了,重新去投胎嗎?

  夏頡噎到。「你家住哪?給我你家中的電話,我叫人來把你接回去。」

  雞同鴨講,雞怒了。

  她搖頭。「不必麻煩,我自己會走。」

  「如果你一直這麼不乾脆、答非所問,了不起我麻煩一點,叫人去查,我不相信有什麼是我想知道卻查不到的。」

  她僵了僵,雖然不是很清楚這男人的來歷,但是開那麼一家漂亮的店,開的是一輛進口好車,擁有這間精華地段的高級公寓,加加減減一看,他身家不簡單,惡勢力應該也有那麼一些,要是真的扯到警察那裡去,那麼她的底就會見光了。

  見光的結果,她不敢想。

  基於安全考量,她應該要吐實的,心裡拔河得厲害,可嘴巴還是不饒人。「你聽不懂人話啊?

  我沒有爸媽,他們都不在了,你到底要叫我去哪裡生一對父母給你?」

  本來每天都看得見的人,卻在一次公路上的連環大追撞裡,就這樣失去了。

  她記得那天媽媽目送她上班,還叮嚀著她車子要開慢一點,晚上要準時回來吃飯,住在賓州的阿姨會來作客,媽要去買阿姨愛吃的菜……

  她哪想得到,她從那天就成了孤女。

  她忍了很久的痛,到今天,還不能釋懷。

  他沉默了。

  「你住哪?沒有監護人了嗎?」

  她的表情痛苦隱忍,又一副倔強到死也不要人家同情的模樣,聽在他耳裡、看在眼裡,只覺得她其實是一隻被丟棄的小動物。

  他的心一擰,流過了什麼。

  「我都幾歲了,需要什麼監護人?我還巴不得沒人管,不用人照顧,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睡到幾點都沒人念,自由得很。」

  他能不能不要那麼囉唆?她又不是他的孩子,打破砂鍋還問到底呢。

  「最後一個問題。」

  家裡沒大人……可是她這樣一個人在街上亂晃,也不是辦法。

  「你真的很囉唆欸,大叔。」

  「我沒那麼老,不准叫我大叔,下次再不聽話,我把你的耳朵擰下來。」剛剛軟了的心腸當作自作多情,這小傢伙根本不值得同情。

  「誰叫你一直叫我小鬼小鬼的,我有名有姓!」

  「你叫什麼?」

  「紀已涼,已經的已,天涼的涼。」

  「好,紀已涼,你哪來的錢?」

  「你知道我有錢?你翻我的背包?」她警覺起來,已經半搭上的眼皮整個瞠開來了。

  「你還敢說!」他彈了下她的額頭,還滿用力的。「你不知道財不露白?那天你在咖啡店付帳的時候,一整個背包的錢就那樣攤在陽光下,誰看了不會眼紅?真是笨到教人生氣。」

  又捱罵了,她這輩子的紀錄都破在這男人身上。她摸著被彈的額頭,小臉閃過一絲晦澀。

  他是她的冤親債主嗎?

  「那是我逃亡的經費……」

  「嗯?再說一遍。」他目光轉為精爍。

  「我是說那些錢,是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她急轉彎,面不改色的扯謊。「我不相信銀行,也不相信那些親戚,要不帶著走,早就被瓜分得乾乾淨淨,哪有我的分?」

  「要把錢收好,別帶著到處亂跑知道嗎?」他蹙眉,她對社會環境偏激的不信任,這個孩子舉止行為早熟也就算了,現在多的是這種小大人的小鬼,但是她又身懷鉅款,根本是危險的、移動的不定時炸彈。

  「錢帶在身上,要花比較方便。」

  對她來說,沒有固定落腳處,也不敢有落腳處的她,被那些混蛋逼得只能以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活下去,他以為她願意嗎?

  第3章(1)

  「我不喜歡小鬼。」夏頡忽然說。

  紀已涼沒好氣的回嘴,「我也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難得我們兩人的意見有一致的時候。」他調侃。

  「我是實話實說。」他都不知道什麼叫轉彎了,她一個心裡受創的「小孩」何必去顧慮大人的感受。「也許……你比較想聽的是『對不起,我在這裡傷害了你的耳朵眼睛』、『我罪該萬死』之類的肥皂台詞?」

  「你……」他的臉不只黑了一半,想打她一頓的心都有了。

  他講一句、她應一句也就算了……等等,這是幼幼班的吵架版本嗎?

  他凜然醒悟。

  他一個大人,竟然跟一個孩子針鋒相對個沒完,而且他們的對話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就是「幼稚」,毫無建設性可言。

  好像自從遇見她,他的心靈年紀也跟著退化了,慘的是一退八千里遠,幾乎撤退到山海關去了。

  半晌。

  「你這裡有醫藥箱嗎?你的臉和指節一直在流血欸。」她說。

  唇角的滲血是止住了,他還真能忍痛,進門到現在只顧著管她。

  「不用你管。」夏頡很大爺的用指頭一揮,「你臭死了,去洗澡。」

  他必須好好想想要把她安置到哪裡去,然而把所有的兒福社會機構想了一遍,感覺上都沒有適合她的,他為什麼會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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