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那聲恍然大悟的叫聲,凌宇哲哀歎。「聽你那語氣,就知道你忘得一乾二淨。」
在知道袁宓璇基於種種原因,得接受同為百貨業敵手瞿以航的秘書職位後,他立刻和她約時間,要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請他吃一頓飯,以彌補他內心的「創傷」。
「學……學長,人家最近真的有點忙嘛!對不起對不起啦!」
他忍不住碎念。「唉,跟在我身邊能吃香喝辣,還有我罩你,為什麼偏要跟在那冷血傢伙身邊受苦?」
話是這麼說,但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討厭瞿以航。
兩人同為二世子,瞿以航的年紀又長他幾歲,接掌瞿氏後,瞿以航將瞿氏發展得很好,一直是他十分敬崇、學習的目標。
袁宓璇跟在像瞿以航這樣嚴厲的男人身邊,的確是能學到更多東西,這對一個初出社會的新鮮人來說是很好的磨練。
只是被她放了鴿子,他忍不住才想抱怨兩句。
袁宓璇立刻裝乖,開始灌迷湯。「唉喲,如果人家真的當你的秘書,受苦的會變成學長喔!我才捨不得學長受苦呢!」
凌宇哲毫不領情地冷嗤了聲。「現在能出來嗎?還是明天?」
「那個……現在……我有點累,然後……明天我要跟老闆去香港出差耶……」
「沒用的傢伙,我原本還奢望你可以當我的情緒垃圾桶咧!」
聽他這麼說,袁宓璇有些擔心。「怎麼了嗎?如果學長真的想見面,那我等一下還是出門好了。」
說著,她打起精神就要起身準備,凌宇哲卻開口。「不用了,等你從香港回來再說也沒關係。」
「確定?」
「嗯,只要不要再放我鴿子就行了。」
以防自己再次忘記,袁宓璇點開手機行事歷,跟他重新約了見面的時間,慎重記下。
「你去香港住在哪家酒店?」
「星環宇。」
聽說這一間臨近維多利亞港的飯店在夜幕低垂後,可遠眺一片大樓群組成的璀璨燈火,飯店裡還有米其林星級餐廳和精品購物商場,重點是房價十分平民可親,是近年來許多游港旅客的新選擇。
「那我讓人幫你的套房升等。」
她一愣,有些不明白地問:「什麼意思?」
「星環宇是我家的企業之一。」
袁宓璇吐了一聲,更加深刻體認到凌宇哲家裡有錢的程度令人咋舌,當初在學校時,他簡直低調到讓週遭的人沒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還真升等咧,難不成你也要順便幫我家老闆的房間免費升等?」她認真地說。
「不不不,免費的配額當然只給你一個人,至於他多給些銀子,就能升等到無死角,可以從任何方向俯瞰香港夜景的總統套房。」
他說得超級認真,袁宓璇卻聽得心驚肉跳,多怕他會付諸行動。
她在瞿以航身邊這一段時間,得知瞿氏及凌氏原本就是競爭對手,凌氏除了百貨業,還涉足飯店業,成績不錯;而瞿氏則隨著事業版圖的拓展,未來打算將觸角延伸至飯店業以及旅遊業。
未來,兩家少東針鋒相對的機會應該不少,她光想就頭痛。
知道自己開玩笑的語氣讓袁宓璇擔心,凌宇哲正經八百地道:「好啦!不鬧你,祝你出差順利啊!」
「謝謝……只是,真的不用聊一下關於你的情緒垃圾?」
他歎了口氣。「說來話長,等見面再說,你先去整理行李吧!」
他既然堅持,袁宓璇也不好追問,再加上自己真的還沒整理行李,只得暫時放下他的事,掛了電話,著手處理正事。
早上六點不到,袁宓璇不是被自己的鬧鐘聲叫醒,而是被瞿以航的電話給吵醒。
她接起電話,聽到總裁大人冷然簡明的指令落入耳底:「二十分鐘後司機會到你家接你。」
那道清冷聲嗓如山中的泠泠冷泉,讓她睡意盡失,精神朗朗地回道:「知道了。」
瞿以航應了聲後,掛上電話,袁宓璇卻覺得他似乎在笑?有可能嗎?是她的錯覺吧?
不過她沒辦法多想,因為司機馬上就要到了,她道有好多事得做!
在她倉促起床梳洗的同時,一腦中突然想到——
等等!二十分鐘後?!為什麼?
她訂的是十點的班機,不是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就好了嗎?
抱著滿腹疑惑,她迅速在短時間內打理完畢,拖著行李急匆匆下了樓。
梅玉宣看女兒急如驚風的模樣,好奇問:「這麼早?不是十點的飛機嗎?」
其實連袁宓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得提早出門,不過她還是回道:「還有些事得先處理,幫我跟爹地說再見,出門嘍!」
可偏偏瞿大人不喜歡下屬問為什麼,因為若沒有足夠的智慧可以理解他下達這樣的指令的原因,就不用待在他身邊做事了。
不過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最好會知道他下達每一個指令背後的原因啦。
上了車,袁宓璇才發現司機將車開往瞿以航家的方向。
她忍不住開口。「忠叔,偷偷問一下,你知道瞿總為什麼提前這麼早出門嗎?」
忠叔朝她露出可親的笑。瞿總應該是要你替他整理行李吧!
聞言,袁宓璇臉上多了三條線。
是她高估瞿以航的想法了,有錢人家的少爺、日理萬機的大老闆是不用動手做這樣的小事的。
看來,她離當瞿以航肚子裡的蛔蟲還有一段好長的距離……她沮喪地撫額歎氣,不過轉念又想,跟在傲氣又面癱的上司身邊做事,她居然卑微到把自己比喻成蛔蟲?!
誤解她臉上閃過的那一絲哀怨,忠叔安慰道:「以前瞿總出差的行李都是讓秘書整理的,是後來有幾個秘書太離譜才作罷。瞿總會再欠恢復這項命令,我想應該是因為你夠細心,能讓他放心吧。」
她苦笑,不知該為自己如此受重視而感到開心嗎?
忠叔和瞿以航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沒比之前那幾個離譜的秘書要好到哪兒去。
她也像被下符了一樣,時不時被瞿以航那張冷峻的帥臉給電到,像上回喝醉酒那次,她不是也對他做了不少逾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