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人家談戀愛是人家的事,不要隨便扯上我。」雖然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滑稽,可是應該慶幸媽咪好奇心旺盛,先跑來問東問西,要不,等到哪天婚禮都安排好了,他這個當事者還在狀況外。
俞母瞬間成了一隻被水浸泡過的落湯雞,肩膀垂得很低,實在搞不懂這樣的烏龍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上次你跟關小姐不是聊得很開心嗎?所以,關夫人說她女兒在談戀愛,我當然會認定是你。」
俞熠皓差一點失控飆罵。當時關若晴說有人在看他們,原來不只是關家的人,還包括俞家的人。
「媽咪,就算那位關小姐在談戀愛,對象也絕對不是我,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孔雀了。」
他覺得關若晴真像一隻孔雀,驕傲又張揚。
基於母親對孩子的瞭解,她也覺得小皓不會喜歡關小姐這種女孩子,只是各方面條件都很適合,她也樂觀其成,雖說愛情的發生往往不是事先設定好的立場,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對關小姐的印象這麼不好。
「你爺爺和關老爺子有過約定,兩家要結親,你爺爺很喜歡關小姐。」
「我沒有反對爺爺尋找第二春。」
俞母皺眉一瞪。「小皓,不要亂說話。」
不問孫子的心意,只管自己是否喜歡,這不是擺明在找第二春嗎?「爺爺喜歡,那是爺爺的事,我不想干預,但是不要扯上我。」
「你不是在跟關小姐談戀愛,那你在跟誰談戀愛?」
「關小姐的事絕對跟我沒關係,媽咪應該知道我心裡有人。」
「以前在育幼院認識的寶貝嗎?」
俞熠皓一怔。「媽咪怎麼知道她叫寶貝?」
「你從育幼院帶回來的布娃娃上面不是有『寶貝』兩個字嗎?」
沒錯,布娃娃在平日制服繡學號的地方繡有「寶貝」兩字,可是若非近看,絕不會注意到上面繡了名字,而他不曾讓任何人有機會碰到布娃娃,當然也不可能有機會看到上面繡了名字。
俞母知道他心裡的疑問,從實招來。「你剛從育幼院回來的時候,你爺爺要我找機會將你從育幼院帶回來的東西清理掉,尤其那個布娃娃。雖然你總是隨身攜帶,可是睡覺的時候習慣將布娃娃放在枕頭下,想拿到布娃娃並不是很困難。可是看到上面繡了名字,我不忍心丟掉,我相信那是很珍貴的禮物。」
其實回到俞家的隔一天,發現從育幼院帶回來的衣服全部不見了,他就知道爺爺恨不得將育幼院那一段全抹去,因此有一段日子,他總是隨身攜帶布娃娃,也因為如此,身邊的人都有機會見到布娃娃。
「沒錯,寶貝就是我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你找到她了嗎?」
「媽咪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就算你找到她也沒用,爺爺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爺爺可以為我的幸福負責嗎?」
俞母嘴巴一張又閉上。這個孩子與他親生母親不同,絕對不會任性的丟下家人一走了之,當然也不會發生私奔又被拋棄這種事,她還是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他親生母親,徒惹傷悲。
「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你不要跟爺爺鬧脾氣。」
「這關係到我的一輩子,我不可能由著爺爺擺佈。」
「我不是要你由著爺爺擺佈,只是希望你不要跟爺爺正面衝突。不管爺爺做什麼事,都是基於愛你,你對爺爺的意義不同於其他人。」
愛原本是很溫暖的,可是愛若變成了強迫,那樣的愛就只是傷害。
「難道媽咪希望我不幸福嗎?」
俞母再也無話可說了。母親怎麼會不希望孩子幸福?偏偏,他不只是兒子,他更是俞家唯一的血脈,其他的孩子想怎樣就怎樣,唯獨他不可以。
楚心言不喜歡引人注意,這或許跟她的出生背景有關係,無論自己是否在意有過一段育幼院的歲月,別人聽到她的故事,總會生出幾許可憐之情,而她,最不喜歡他人的可憐。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尊心,又怎麼會喜歡人家可憐。
雖然她喜歡低調,可是跟俞熠皓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就很難維持如此,無論走到哪裡,只要身邊有他,她就會享受到不同於常人的對待。她無法阻止別人用什麼態度對待她,只能要求自己泰然處之。
習慣了,她對俞熠皓的世界也不再有原先的抗拒,當他要求她假日陪著加班,她也就答應了。
不過,她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卻無法對他的注視視而不見。
「謹哥哥幹嘛一直看著我?」她相信點燃的蠟燭都沒有他的視線燙人。
俞熠皓突然靠過去吻了她一下。「就是很想看著你。」
嬌羞的嫣紅染上白皙的臉龐,楚心言嬌嗔的瞪道:「謹哥哥不是要工作嗎?」
「我要工作啊,可是抬頭一看到你,不自覺就失神了。」自從莫名其妙跟關若晴扯上關係,他不只是每天晚上要見到寶貝、週末假日要見到她,就是上班的時候也會很衝動的想見到她……總之,沒見到她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很不安。
儘管媽咪沒說出口,但是他知道,媽咪很擔心他會像母親一樣離家出走,這等於在爺爺的舊傷口上捅一刀,爺爺受不了可能會倒下來。不,他不做這種事,他不會屈服,使人屈服才是他的風格。
「如果我在這裡會影響你工作,那幹嘛要我來這裡陪你?」
「我想見你。」
「……你趕快專心工作,要不然,做不完又要怪我了。」雖說「紅顏禍水」的感覺不好,可是不能不承認很甜蜜,害得她連板著面孔,說起話來也像在撒嬌。
「不會,我怎麼捨得怪你呢?」
「現在說不會怪我,真的做不完就要抱怨了。」
俞熠皓苦惱的皺眉。「我看起來是那種會遷怒的人嗎?」
楚心言也苦惱的皺眉了,因為她發現一件事。「謹哥哥最近話特別多哦。」
他一怔,說她糊塗,她總會注意他沒有察覺的細節。極度煩躁時,特別是在面對重大決定,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況下,他會一反常態變得多話。這種情況微乎其微,即使發生了,他也往往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