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城主的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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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這無恥行徑,令孔方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瞠目結舌的呆立著,心想她還能有多無恥,使出這般下流的手段,直接請皇上封賞,和她打對台的敵手輸得多可憐。「你……」他嚥下語,她高興就好,何必掃興。

  「皇后娘娘駕到——」

  小寶陰柔的嗓音響起,提醒裡頭的主子麻煩來了,有什麼不妥、不能示人的對象趕緊收一收,尤其財不露白,成迭的銀票和一箱一箱的金條要收好,免受覬覦。

  其實陳皇后不窮,她娘家也是傳承百年的名門,入宮多年她什麼稀奇玩意沒見過,豈會貪她那點嫁妝。

  不過若是她知曉這位酷似蕙妃的三公主有多少積蓄,恐怕也會眼冒綠光想著怎麼佔為己有吧!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何況是面上惇厚,實則心眼小、心機深沉的陳皇后,她下過的黑手可不少,後宮稍微受寵的嬪妃都見識過她陰狠毒辣的手段,防不勝防。皇上的女人不說上千,起碼數百名,為何在陳皇后寵冠後宮後再無一人誕下皇子,其中的水多深可想而知。

  「她怎麼又來了。」一聽到小寶的聲音,陶於薇兩道纖纖柳眉往眉心一蹙,面上笑容全無。

  「又?」這個字眼很敏感。

  身為後宮之主,陳皇后掌管了後宮裡所有的人,包括嬪妃和公主,以及太監宮女,權限之大只亞於皇上。

  但是這對名義上的母女鮮有碰面的機會,除了幾次重大節慶的宮宴,兩人私底下的交集並不多。

  何況有季明蕙之事,她倆能相處融洽嗎?雖然誣陷案未找出主謀,但誰不曉得是當時還是德貴妃的陳皇后所為,連被蒙在鼓裡的皇上都隱約察覺,卻對她有意輕放,她們好得起來才有鬼。

  有鑒於此,心太軟的陶鎮武特意下旨讓陶於薇不用日日到鳳藻宮請安,說她生活在民間多年,不習慣宮裡的規矩,所以免她再受罪,有心就好,不必刻意。

  這是掩耳盜鈴,宮中的人個個是人精,誰看不出皇上又要當好人了,兩邊都拉攏,給予安撫,只要不撕破臉鬧出風波,原則上他是崇尚以和為貴,誰叫陳皇后和三公主都是他的心頭寶。

  不過對這兩個女人來說,她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彼此是對方眼中的那根刺,非常扎眼卻拔不了也化不開,互相噁心著對方,無形的對峙至死方休。

  因此陶於薇回宮兩年了,陳皇后從未到過她的晨曦宮,而陶於薇也鮮少涉足鳳藻宮,兩人明面上相安無事,狀似和樂,實際上話不投機半句多,交談過的話屈指可數。

  「皇后娘娘找你麻煩?」看她皺眉,神情一緊的孔方也跟著心口一提,露出防備神色。

  他是知道季明蕙當年被栽贓陷害的事,她死時他以子侄輩身份捧靈,也是他目送視之若妹的陶於薇進宮,對母女倆與陳皇后的恩怨知之甚詳,因此他無法給予一國之後尊敬。

  「那倒沒有,只是……」很不耐煩。

  打從那日烏嬤嬤來過之後,烏嬤嬤又用了好幾次「送禮」的借口來刺探過幾回,每回都東張西望像在找人似的,問她要找誰又支支吾吾得說不出來。

  過沒幾日,端儀有方的陳皇后來了,一襲九鳳鸞袍曳地,儀態萬千地走進晨曦宮。

  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陶於薇心裡再堵氣也不得不起身相迎,行了個還算過得去的宮禮,虛應兩句。

  只是陳皇后很快就走了,只停留不到一盞茶功夫,讓人猜不透她所為何來,只覺得好生古怪,陳皇后不像會來串門子的人,說是和她拉近關係未免太遲了。

  「長鳳拜見母后,母后萬安。」

  「草民孔方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千什麼歲,早早去投胎吧!活到千年還得殘害多少人?

  看著拖過面前的明黃色鳳裙,只行半禮的陶於薇在心裡腹誹,她不等陳皇后開口便直起身,揮著錦帕扇風。

  她的舉動在暗諷陳皇后年事已高,抹了一臉的香粉胭脂,人老了,粉也越抹越厚,歲月不饒人呀!這一走動掉下幾斤的脂粉,快把年輕貌美的她嗆出病來。

  陳皇后一坐定,雙目便緊盯著底下還跪著的年輕男子,目不轉睛,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看上俊俏郎君,她專心到根本沒發覺陶於薇嘲弄的動作。

  「你說你姓孔?」

  陳皇后突然的問話,令孔方微微一驚。「是的,草民姓孔。」

  「何方人士?」

  「高榮一帶。」他雖有疑惑但據實回答。

  「你爹娘呢?」鑲著紅藍寶石的指套高高揚起,秀麗蓮花指輕輕一揚,富麗高貴,光彩奪目。

  孔方若有所思的目光一閃,「爹娘已辭世多年。」陳皇后沒問的,他也不多言,一問一答,十分生硬。

  宮中的人全是不簡單的,不是說他們心眼壞,而是再單純如白紙的人進了皇宮這座大染缸,再好的心性也會起變化,不害人就等著被害,這是宮裡的生存法則。

  有著商人銳利眼光和讀書人氣性的孔方豈會察覺不出深淺,他一個月約進宮三次,或三公主召見,或有重大決策請示,或送來每月營收的賬本,他走得很勤。

  因此他曉得什麼是禍從口出,言行舉止謹慎再謹慎,一步也不能踩錯,他代表的不只是他這個人,還有他背後的三公主,牽一髮動全身,若讓人逮到錯處,連三公主也保不住他。

  「你家中還有誰?」陳皇后撫著小指指套上的藍寶石,面容平和得像一具蠟做的假人,嘴角動也不動。

  「只剩草民一人。」

  「為何?」

  「遭難。」

  「你是怎麼攀上咱們長鳳,高貴的公主可不是小小賤民能玷污。」她居然還回得了皇宮,沒和蕙妃那賤人一同死在外頭。

  「攀?」乍聞這個羞辱人的字眼,孔方的胸口像被人狠戳一下,既惱且怒,但仍裝出不以為意。「家鄉大水淹死了不少人,草民一路逃難幾無生路,所幸遇到三公主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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