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不代表我殺死她……」孔安南顫抖著,背脊上升起絲絲寒氣。
那日他的確怒得想殺死秦敏兒,但他忍住了,只勒了她一會兒脖子,嚇得她腿軟後就放她回去,他並沒有殺人。
唐元寧撇唇嗤笑,「咱們有證人的。」
「證人?誰?!」
「孔敦,出來吧!」唐元寧喚。
見孔敦縮著脖子怯怯的走出來,孔安南簡直不敢置信。「孔敦,你敢作證我殺人?!」他氣急敗壞,直罵孔敦是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少……少爺,小的……小的這也是不得已的,您確實……殺、殺了秦……」
「住口!你可親眼看見我殺人了?!」當日這小子攔不住秦敏兒就出去了,哪裡見到他與秦敏兒發生什麼事了。
「小的雖然沒見到,但的確聽見秦敏兒喊救命……」
他勃然大怒,「孔敦,我孔家養你多年,哪點虧待你了,你敢胡言亂語,當心我出去剝了你的皮!」
孔敦聽了,嚇得一張臉像糊在窗上的白紙似的。
「孔安南,你這是公然威脅證人!」唐元寧冷聲道。
「他算什麼證人,孔敦,有種你再說一次,看見我殺人了嗎?」他怒視孔敦。
孔敦滿頭大汗的覬向唐元寧,見他雖面無表情,可從眼底透出來的冷光,寒得凍人,清楚孔安南這回是翻不了身了,就怕兔死狗烹,不如早表忠誠,心一橫,他咬牙道:「秦敏兒威脅要您娶她,您不肯,她又說了些話激您,所以您就殺了她!」
「孔敦!」
「少爺,秦敏兒也有錯,您若承認殺人,說不定能免去死罪,小的勸您就認了吧!」孔敦一口氣說完。
目光若能殺人,孔安南現在已經殺了孔敦這陷害主子的走狗了。他冷靜下來後嘴角勾笑的問:「好,你們說我殺了秦敏兒,那屍首呢?總要有屍首吧,沒有屍首怎能說有命案。」
唐元寧低沉一笑。「縣衙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屍首,所以才將你『請來』,希望你講出她的去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倘若你始終不能交代她的去向,那就只能一直待在這死牢裡,直到真相大白。」
孔安南目瞪口呆。「你……你想關我一輩子?!」原來唐元寧不是要弄死他,而是要折磨他一輩子。
他清楚若唐元寧真要害他,那秦敏兒永遠也不會讓人找到,這「真相」不可能大白,唐元寧想要他老死在這座苦牢裡!
唐元寧笑得森冷,「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孔安南,你對明雪做了什麼,你就會遭遇到什麼,這樣你明白嗎?」
孔安南聽得一窒,看來唐元寧是為陸明雪報仇來的,不過他想報仇也得看是不是真能關他一輩子。「唐元寧,你敢這麼對我,你當我孔安南是糖糊紙黏的嗎?我不知你找了誰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來,但在這京城地界裡我也認識不少人,這些人很快就會把我救出去,我不會死在這裡的。再者你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又雪,可她身契在我身上,我此生不會將她讓出去,所以你休想得到她!」他憤憤的說。
唐元寧鳳眸射出厲芒,薄唇淺淺的揚起,「是嗎?倘若你孔家垮了,你的那些高官友人還會有情有義的挺你嗎?至於明雪的身契,你孔家既然垮了,身契你還守得住嗎?」
「孔家垮了?!怎麼可能!孔記繡坊的生意好得很,是我的心血……」
「孔記的東家是殺人犯的事已經傳出去了,無人再敢與孔記合作,不只如此,秦敏兒的父母還到繡坊門口丟雞蛋,痛斥你是殺人兇手,不少人附和,也砸爛了你繡坊的招牌,孔家兩老早已年邁,遇到這事立刻慌了手腳,我見他們可憐,就想辦法幫了他們一把。」
「幫?你對繡坊做了什麼?」他心裡打鼓似的咚咚直響。
「孔敦,不如由你告訴自己的主子,孔記如何了?」唐元寧讓孔敦說。
孔敦拭去額上沁出的豆大汗珠,終於說出口,「這個……唐老闆買了咱們繡坊了。」
孔安南震驚不已。「怎麼可能?!我爹娘答應將繡坊賣給他?」他不信。
唐元寧森冷地笑著,由衣襟內抽出一張買賣契約,攤開在他面前,上頭清楚言明孔記的新主人是唐元寧。
「你說得沒錯,孔記繡坊是你的心血,不能就此垮了,因此我讓他們將繡坊賣給我,讓我幫著經營下去。」
孔安南此刻的身子像極了秋風中晃動的枯枝,隨時可以折成數截。「不,繡坊是我的,他們怎麼可以賣出,怎麼可以?」
「你別怪他們,真正經營繡坊的人是你,可你出了這樣的事,自然無人能掌握得了繡坊的大小事,再加上他們也想用這筆錢看看能不能救你出來。既然孔記繡坊歸我,那明雪自然也是屬於我的了。」
唐元寧竟有辦法讓他一夕之間一無所有,這手段凌厲得教人錯愕。「唐元寧,你好陰險,還我的繡坊,還我的繡坊!」他憤怒不已。
唐元寧笑得陰狠。「我本來沒想要動你孔記,想著唯有百花齊放,咱們這織造業才會蓬勃,留個競爭對手,有錢大家賺,可你偏偏要傷害明雪,你若傷她一分,我便要你十倍奉還!」
孔安南倏然張大眼,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元寧輕笑,「你要見張通是嗎?我讓他過來了,你等著吧!」
他話一落,就見張通滿臉通紅的走進來。
孔安南一見張通立即怒髮衝冠、目眥盡裂。「張通,你竟敢聽他的話抓我?!」
張通瞧了一眼唐元寧,瑟縮著肩膀,故意咳了幾聲,才轉頭一臉凶殘的朝孔安南道:「你殺人該當處死,一個死刑犯,誰敢包庇!」
「你!」
「本官之前會幫你,是真以為你那繡娘偷了東西,事實證明她是被你誣告的,本官為此還差點受你所累,毀了官譽,所幸人本官及時放了,彌補這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