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陪我買東西,幸好沒有買太多,保養品那些都沒買,阿光都幫我準備好了,你有事儘管去忙吧,我一個人OK的。」
一回到他的住處,她就客套的道謝,笑容是禮貌性的,不是真心誠意的。
「差別待遇!」越想,上官青風越怒。
「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成熟男人,緩步走向上官青風,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浩哥。」上官青風看見來人,恭謹的喚道。
上官常浩是上官家現在發號施令的人,也是上官青風的堂兄,可以說是他最忌憚的傢伙,上官青風從小就怕堂哥,也不用他提高音量什麼的,只要眼神一掃,上官青風就全身繃緊。
他跟歐陽烈日一同赴英求學,也是堂哥說一不二的安排,這一去就是十年,還不讓他和歐陽烈日回台灣,非要他們學業、工作都達到他的標準,才允許他們調派回來。
不讓他們回家尋求家人的溫暖,逼他們離鄉背井,讓想家的他們不得不強迫自己用最短的時間達到要求,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也只有上官常浩和歐陽晴這對心狠手辣的夫妻做得出來。
「烈日回國時你一臉氣憤,也吵著要回來,現在回來了,怎麼又不開心?家人為你接風,你在這裡幹什麼?」上官常浩眼神銳利的瞅著堂弟,想從這孩子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沒什麼,想事情。」上官青風摸了摸鼻子,撇過頭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
「你為情所困?」上官常浩的語氣依舊淡然。
「浩哥,你怎麼知……」上官青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等他意識到,已經來不及把話收回來了。
上官常浩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看在上官青風眼中,只覺得心裡毛毛的。
「你這小子從沒為什麼事情煩惱過,就算烈日在學業、工作上贏了你,也沒看你在意過,女人就更不用說了,你從小對女人就很有一套,聽你媽說,她去倫敦幫你打掃房間時,看見了女人的內褲。」
上官青風完全聽不出大堂哥語氣中有誇獎之意,深深覺得他是在挖苦自己。
「上官家的男人從來不為學業、工作煩心,除了女人。」上官常浩說得十分篤定。
「浩哥也為晴姊煩惱過?」上官青風不禁好奇,什麼事都難不倒的大哥,也會為情所困?
「喔,看來你是忘了幫我們傳話那段日子了。」上官常浩笑出來,提醒道。「我應該要問問你和烈日,巧克力好吃嗎?」
Shit!時間太久遠,他當真忘了那段讓他和歐陽烈日整日提心吊膽、被逼著偷偷摸摸傳話的痛苦時光,至於巧克力,則是上官常浩拿給他,要他代轉給歐陽烈日,再拿給當時被軟禁的歐陽晴。
可因為兩人都覺得這行為太噁心,受不了,叛逆期的青少年,背著各自強大的堂兄堂姊,嗑掉了上官常浩買來的巧克力。
「那是歐陽烈日提議的。」他立刻把事情推到死對頭身上。
「正因為是烈日提議的,我才要烈日當我的左右手,這幾年我在想,晴怎麼會指名要你,原來……」
堂哥笑得很親切,上官青風卻心裡直發毛,連忙討饒道:「浩哥,別這樣……」
「說吧。」上官常浩斂起笑意,一臉正經的道,「什麼樣的感情問題讓你困擾?」
「也不是困擾。」上官青風愛面子,否認自己為情所困,反而用像在談公事般的嚴肅態度道:「只是在想,對一個人從欣賞、動心,衍生出佔有慾,這樣的感情,應該要慢慢來吧,不到二十四小時,是在急什麼?」
可惜上官常浩一眼就看穿了堂弟掩飾不了的緊張神態,他克制住笑意,半真半假的道:「一見鍾情,一眼動心,也沒有什麼,我跟你晴姊從見面、墜入愛河到被迫分開,也不過十二個小時。」
上官青風看了眼氣場強大的堂哥,想起了當年兩人鬧得風風雨雨的戀情,他可不敢向大哥求證,是不是真的跟晴姊認識不到三小時就滾床單,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問出口,他不只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連今夜的星光都看不見。
「時間的長短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不是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對方是不是就是你要的……嘖。」
說著說著,上官常浩撇了撇嘴,用鄙視的眼光打量著堂弟人人稱頌的俊俏五官。「你不會長這麼大了還沒真正談過戀愛?」
「我當然有!」上官青風立即否認。
可惜他騙不了比他多吃幾年飯的上官常浩,他深感同情的道:「原來是初戀啊。」說完,上官常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還想辯駁,轉身走人。
走進家中,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女性,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凝視著他,嬌嗔道:「你真是有夠壞的。」
「我哪裡壞了?」上官常浩的眼神閃了閃,面帶微笑的迎向妻子歐陽晴。
「你還鼓勵青風去追求女生呢,應該要提醒他,他是有未婚妻的人,這樁婚約主導權可不在上官家手中。」歐陽晴識破丈夫的壞心眼,不住的笑。「到時候麻煩來了,還不是要你出面解決?」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的語氣完全聽不出擔心,反而有點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那小子成年後浪蕩成性,烈日老是抱怨他帶不同女人回家,我早就想給他教訓。」
「你真的很愛記恨,都多少年了?」歐陽晴理解丈夫的小心眼,絕不只是教訓小堂弟這麼簡單,反而是因私仇。
誰教上官青風那孩子,什麼結婚禮物不送,偏送給她一條襪帶,還在婚禮上鼓噪著要常浩循著外國禮俗,用嘴巴咬下來。
妻子白嫩嫩的大腿讓旁人看去,還有走光危機,常浩氣炸了,這件事情一直到過年時,烈日不小心說溜嘴,常浩才知道兇手是誰。
「我不否認私仇的成分偏高,想讓青風受點磨難,他畢竟是我的血親,若他真只要那位讓他動心的小姐,翟家那頭,我會去談,相信以翟以家對女兒的重視,不會強人所難。」上官常浩早就想清楚了,這件事情要解決,不難,他只是想為難一下堂弟,刺激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