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鑒寶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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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牟府中流傳著一則無需求證的傳言,流雲閣乃是未來家主夫人的居所,從蓋好至今無人進駐,它正等待新主入住,也只有新任主母才能離家主這般近,夫妻同心。

  掬玉、洗玉的訝異並非無來由,成語雁的出現讓她們有措手不及的錯愕,有些不知該將她做何定位。

  不過成語雁的年紀、容貌以及平凡無奇的出身,又叫她們無法多想,這麼一個樣樣不出色的小丫頭,怎會獲得主子青睞呢!八成是她們想多了。

  牟長嵩的書房設置在梨花院最外側,因為他的書房常有友人、小廝走動,他並未讓丫鬟入內服侍,紅袖添香,四個大丫頭僅是在屋內侍候,書房是她們的禁地,最多只能到門口通報。

  而流雲閣是梨花院內僅次於主屋的最大院落,其他大大小小的院子是為了牟長嵩日後的妾室所準備,以受寵愛程度而有遠近之分,流雲閣位於主屋和書房中間,是離牟長嵩最近的院落,因此也最被看重,不少有意家主妻妾之位的女子都虎視眈眈的盯住流雲閣,想成為此閣的女主人。

  可是誰也沒料到會被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捷足先登,偏偏她還不是張揚性子,一住進去就如同避冬的松鼠,藏得嚴嚴實實,若非必要,一步也不肯踏出,讓人想打探她的消息都無功而返。

  可成語雁也在叫屈呀!天上砸下的餡餅太難啃了,又大又硬還難吞,她一夜之間成了全府女子最妒恨的對象,滿腹的苦水向誰吐呀!除了窩著不動,她敢出去與人結仇嗎?

  「語雁姊姊,你在看什麼書?」

  原來她也當姊了,有個尾巴似的小跟班。

  成語雁看著十歲大的青禾,內心感觸良多,依府裡的規矩,大丫頭的身邊會配給一個跑腿的小丫頭,四個玉都有,這幾個小丫頭跟著大丫頭學習,日後若有出息便接替大丫頭的位置,否則便由二等丫頭中提升。

  而府裡的丫頭們最多留到二十歲,要麼由家人出錢贖身,出府嫁人,不然便配給莊子上或府中的管事、小廝,主家不耽擱奴僕的婚配,一到適婚年齡一律各自婚嫁。

  掬玉、洗玉十九歲了,而琢玉十八,最小的碎玉也有十七了,那表示她們幾個快出府了,再留也沒幾年,若不能成為主人的妾室,那也只有嫁人一途,從此與富貴生活無緣。

  說實在的,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真要與柴米油鹽為伍,只怕也不習慣,除非夫家富裕,有婢僕服侍,否則對這些大丫頭而言,嫁人反而不是歸宿,而是苦日子的到來。

  「雜書。」字多又雜,看得她眼花撩亂。

  書是牟長嵩拿來的,有關賭石方面的書籍,她看了幾頁便看不下去,悶頭睡大覺去了。

  「哇!語雁姊姊真厲害,你還看懂得字,我一個大字也不識得。」青禾很羨慕識字的人,滿眼欽佩。

  「要不要我教你?」反正閒著沒事幹。

  入府三年,她頭一回閒得發慌,整日無所事事不知幹什麼才好,托著腮望著窗外發呆。

  以前她是忙得連喝口茶都不行,天沒亮就得起早洗所有人的衣服,然後忙東忙西地忙到日落西山,天都暗了才摸黑回七人一間的屋子,隨便吃兩口擦個澡,往後一倒便睡得不省人事。

  週而復始的幹活,少有幾日的輕鬆,那時她常想,若有幾天可以不做事該有多好,她要從早睡到晚,當個不翻身的懶鬼。

  沒想到真有那麼一天時,她卻好想動一動,什麼都不做的日子太可怕了,簡直跟等死沒兩樣。

  成語雁當上牟長嵩身邊的大丫頭,最大的不同是她只要服侍主子一人,其他瑣事不用她動手。

  可是主屋早有四個能幹的大丫頭了,她們對他屋內的事已做到得心應手,有人端水,有人淨面,有人負責穿衣,有人專司梳頭,根本插不進第五個人。

  成語雁試著要分擔她們手邊的活,但是對於沒做過的事她笨手笨腳地做不好,不但沒幫上忙還拖累人家,結果被客客氣氣的請出屋子,要她以後待在書房侍候筆墨就好。

  而從事玉石生意的牟長嵩白天大多不在牟府,有時連著數日出城與人洽談生意,回府的時間少之又少,讓她這個大丫頭形同虛設,名不符實,干領月銀不做事。

  這時候,她便非常想念出府賭石以及和小七他們作伴的時光,當了大丫頭後就不如往日方便了,什麼逢七一休成了空話,大丫頭要隨時待命,以防主子召喚。

  「可是我學得慢,描字描得歪七扭八,好像蚯蚓在地上爬。」青禾很想學,但又怕學不好。

  「沒人一下子就能出師,書法大家也是由一橫一捺學起,有心沒有辦不到的事。」成語雁想到她藏在瓦罐裡的一百多兩,心裡想著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倍數增加的白花花銀子在她眼前晃動……她想賭石。

  青禾有點心動地想試一試。「語雁姊姊,我有空再學好了,我鞋底還沒納好,秋葉姊姊急著要。」

  秋葉是琢玉身旁跟著的丫頭,今年十五,她心性不太好,有些高傲,自認為能接琢玉的位置,對人難免趾高氣昂,喜歡指使人做事。

  又是一個她,老被人欺負。「好,你納鞋底,我過幾日再教你,你要小心別被針頭紮到指頭。」

  「嗯,我知道了。」有人疼惜,青禾感激得眼淚都快掉出來。

  看到單純性子的青禾,成語雁想起老愛膩著她的小米和可兒,她有月餘沒見到人了,不知她們過得好不好。

  人太閒了,真的會胡思亂想,在清風徐徐吹拂的秋日,暖意熏人眠,在昏昏欲睡之際,彷彿聽見女子的談笑聲,近得讓人無法忽視,好似就在耳邊。

  猛一睜開眼,還真有幾道衣色鮮亮的身影晃來晃去,她揉了揉眼皮看仔細,是洗玉和琢玉,兩人身後各帶了一名綠衫黃裙的小丫頭,如主人不在似的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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