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鑒寶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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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不是天氣熱,而是她連走了數個時辰,時走、時停、時而蹲下,而且身上的短襖又塞足了棉花,十分暖和,她走著走著就熱了,滿頭大汗,巴不得把新襖子丟下扔在一旁。

  若是問起其他的丫頭,肯定打著哆嗦直喊冷,非抱著暖爐不出門,前兒個剛下過第一場冬雪,地上還有點濕濘。

  冬日不熱,熱的是人,一塊又一塊的石料近在眼前,而三分之一含有玉石,成語雁哪能不興奮地渾身沸騰,恨不得把每一塊石料都摸過,讓人開出最耀眼美麗的玉石。

  「你熱?」牟琬琰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叫人抱來一床西域毛毯鋪在腳下。「大哥,你該找個大夫瞧瞧小雁子,頭燙髮熱不是好事,八成受了風寒,讓大夫開最苦的藥給她治治,別諱疾忌醫。」

  「三小姐,你怎麼跟主子一樣壞,詛咒別人生病,我很好,活蹦亂跳,再繞上幾圈也沒事。」

  就是腿軟,有些使不上勁,多歇歇就有勁了,她聽見自己裝銀子的小匣子裡發出叮叮咚咚的銀子聲響。

  牟長嵩答應她只要找出十塊含有玉石的石料,每多出一塊便打賞一兩銀子,她都做著記號,等著解石時好拿銀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如此熱衷的探寶,全為了心愛的銀子姑娘,元寶弟弟,多多益善。

  「我跟他是打一個娘胎出來的,當然一樣……啊!我哪有他壞,他才是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本小姐是好人,你以下犯上冒犯我了,我要罰你。」她明明善良熱心,哪來的壞心眼,小雁子白長了一雙好眼,瞎了。

  「好,罰我把剩下的石料都看完。」她可愛的銀子呀!語雁姊姊來了,你們乖乖等我點紅。

  點上江漆表示有綠,石中藏玉。

  「剩下的石……石料?」牟琬琰驚愕的瞠大眼。成語雁瘋了?

  「琬琰,你要的那套綠松石鑲南珠頭面沒了。」說他陰險?對自家兄長多有誹謗的妹妹還不如沒有。

  「喔!沒了就沒了,再換一套……啊!等等,你說什麼,你不給我綠松石鑲南珠頭面?」她訝然地跳起來,而後發怒地揮動小粉拳,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威脅她。

  「哎呀!沒辦法,誰叫我是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脾性陰暗不定,只憑一時喜好,你是牟府的千金,什麼也不缺,乾脆轉送忙了一上午的小雁子……」她老戴那根蝴蝶簪,沒別的珠釵好戴嗎?讓人看了真不爽。

  他有這般虧待她嗎?好像他是多麼不良的主子,沒良心又惡劣,只會奴役丫頭而無賞賜。

  「我缺,不准送人。」她大叫,用斜眼瞪了成語雁一眼,威脅她不許跟自己搶,那是她的。

  「可是我很壞,不想成全你。」他笑咪咪地吊她胃口,一如在驢子鼻前吊顆大白菜,近在眼前卻吃不到。

  她軟著聲音扯扯他衣袖。「我錯了,大哥,是我把你和二哥的為人搞錯了,他才是全身長膿的大壞人,你是最疼妹妹的好哥哥,我一輩子景仰你,敬愛你到死。」

  「口蜜腹劍。」為了頭面她還真彎得下腰。

  「真心話。」她捂著胸口發誓。

  「我考慮考慮。」不能太寵她,以免寵出個女紈褲。

  「大哥……」她雙手合掌,面露哀求。

  「小雁子,你在哭什麼?」看到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落,牟長嵩心口揪了一下,微疼。

  她哭了嗎?成語雁伸手撫向面頰,果然手心濕濕的。

  「我很羨慕你們兄妹情深。」

  牟府兩兄妹哭笑不得。

  「有什麼好情深,分明是來討債的,她一年從我這討走幾副頭面,多到數不清了,等她出嫁時怕是抬不動了。」看著妹妹清婉面容,他寵愛的揚唇。

  「誰要嫁人了,你都還沒娶呢!我怎麼能搶在你前頭,若嫣表姊等了你好些年……」兄長不成親,弟弟妹妹只好往後排,等著唄!

  「琬琰!」他低喝,狀若無事地看了成語雁一眼。

  唐若嫣的確是唐氏為兒子選定的媳婦兒,早些年兩家就有口頭約定,結兒女親事。

  可是牟長嵩一直以有事要忙為理由拖延至今,既不托媒上門,也無下定送聘,就這麼乾耗著把人晾著,急煞了一群人,不知該不該挑個日子把事情辦了。

  看得出唐若嫣很想當牟府的媳婦,她不說親,也不嫁予旁人,每年總有一、兩個月住在牟府,她也不閒著,日日噓寒問暖,送衣送鞋,把自己當成牟長嵩未過門的妻子。

  但是牟長嵩正好相反,他非常不快她的過於慇勤,對於她不請自來,打擾他和鋪子掌櫃的會帳,還越俎代庖管起他屋裡的丫頭,叫她們做這做那,儼然一府主母的樣子而不悅。

  兩人的想法並不同調,她想嫁,他卻不想娶,那層薄得可笑的窗紙沒人揭開,他們都在等,等誰先低頭。

  「看到你們,我好想我弟弟。」小凡不知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飯,他是否會哭著找爹娘。

  「你有弟弟?」牟琬琰問了句傻話。

  成語雁黑亮黑亮的雙眼像小松鼠般睜圓。「我又不是從石頭縫中鑽出來的,有弟弟很奇怪嗎?

  小凡小我三歲,是個愛哭包。」

  「好嘛!我說錯了,是人都有爹娘和手足,那你弟弟在哪裡?」一家人不應該分開,要住在一起才對。

  想到弟弟,她眼眶又紅了。「他和我一樣被賣了。」

  「啊!被賣了……」真可憐。

  「我不知道他被賣到哪個地方,所以我很努力地攢銀子,想有一天能找到他,把他買回來。」

  她抽著酸酸的鼻子,盡量不在人前落淚,哭太丟臉了。

  成語雁剛一說完,一隻厚實大掌往她頭頂一擱,輕輕撫了兩下,本來不想哭的她差點淚水奪眶而出。

  她很需要這樣的安慰,因為這令她感覺她不是一個人,有人知道她的孤單和委屈,手足分離是無可奈何。

  「看來我要多給你一些銀子,好讓你早日達成心願。」眼中有憐惜的牟長嵩笑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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