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周持南應得漫不經心,因為她發現她看不懂菜單上的字……怎麼會有這種字?跟遙控器上的很像,可又不太像……
南仲威看著她的反應低低笑著,好心替她多翻了幾頁,不等她決定,作主替她點了套餐。
「那是法文,我也很懷疑你以前到這裡,你到底是怎麼點餐的。」
她愣了下,沒法回應,只能乾笑。有時,她不太喜歡他提他和陸姿穎的過去,有時她會想告訴他她不是陸姿穎,但終究只是想想而已。
「你很喜歡這裡的餐點,所以繳了年費成了會員,而今天是因為我聽稚青說今晚有特別的活動,所以找你過來。」
「什麼活動?」
「待會你就知道了。」
一會侍者上了菜,當她吃到主餐時,瞧見有侍者推著餐車經過,餐車上頭是一座座精緻蛋糕塔。
瞬間,她的眼光便不自覺地跟隨著餐車,教對座的南仲威不禁低低笑出聲,她聞聲立刻羞赧地收回視線。
南仲威見狀,把侍者找來,替她拿了座蛋糕塔。「這就是今天的活動,各式各樣的蛋糕塔吃到飽。」
周持南雙眼發亮著,隨即又皺了皺眉。「可是我吃完這個就吃不下蛋糕了。」
「拿過來吧。」他朝她招了招手。
她笑嘻嘻地把吃不到一半的迷迭香豬肋排遞給他,把蛋糕塔移到自己的面前。塔上有七八種蛋糕,她隨意挑了種,嘗了一口不禁笑瞇眼。
「好吃?」
「好吃,巧克力口味的。」她用叉子插了一塊遞到他嘴邊。「嘗嘗。」
他面有難色,但實在捱不過她的堅持,勉為其難地張了口,將豐厚的黑森林蛋糕給直接吞下腹。
「很好吃,對不對。」
「……大概吧。」他拿了水杯漱漱口,對那股甜膩味實在不敢恭維。
不過看她吃得眉開眼笑,他就覺得今天帶她過來,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就在她吃第三個蛋糕時,突地有名女士緩步走到她身邊,微詫地道:「陸小姐,好久不見。」
周持南抬眼,對眼前的女士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沒開口,南仲威低聲詢問:「請問你是——」
「我是這家餐廳的經理,敝姓林,因為陸小姐是常客,所以跟她打聲招呼。」
「喔,原來如此,她是我的太太,上上個月出了點意外,有部分記憶不見了,所以她可能不記得你了。」
「怎麼會這樣?她上上個月二十四號來時,和吳秘書在這裡坐了好一會,雖然臉色有點不好,但那時人都還好好的。」
南仲威黑眸閃動了下。「吳秘書?是她基金會的吳秘書?」
「是啊,陸小姐和吳秘書感情很好,常常一起到這裡用餐。」
周持南聞言,有些訝異,她實在感覺不出吳秘書和她感情很好,因為吳秘書對她的態度相當戒慎恐懼,總是唯唯諾諾的……如果感情好的話,應該在得知她失憶之後,會試著幫她恢復記憶吧。
「確定是上上個月的二十四號嗎?」
「是啊,就在那天中午,因為陸小姐是常客,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周持南不禁看了南仲威一眼,心想二十四號難道就是出事的那一天?仲威也鎖定追查當日陸姿穎和誰接觸過?
可是,如果當天她是和吳秘書到這裡用餐,為何她問當天行程時,吳秘書卻推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會是吳秘書對陸姿穎下毒嗎?如果是的話,她的動機呢?
也許,今天晚上她該利用一點時間到陸姿穎的房間找些蛛絲馬跡。
當晚,趁著南仲威沐浴時,她偷了個空回二樓,從熊娃娃的口袋裡取出那本冊子,快速翻看著。
但裡頭寫的都是簡短的心情筆記,沒頭沒尾的,她努力拚湊著,看到最後,驀地一愣,只因上頭寫著——除了離婚,沒有其他辦法,只有離婚,再把證據交出去,只有這麼做才對得起他……
她胸口一窒,直覺這段話像是在影射陸姿穎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南仲威的,所以才會說唯有離婚才對得起他……
真的不是南仲威的孩子?她握著冊子的手,關節泛白,呆坐在床上。
「姿穎?」
門外傳來南仲威的喚聲,她回神快速把冊子塞進熊娃娃的口袋裡,幾乎同時,他已經推門而入。
「你在這裡做什麼?」南仲威目光落在她身邊的熊寶寶,隨即不著痕跡地移開。
「沒什麼,只是整理一下東西,倒是你……洗好了?」她微顫的站起身,心跳得很亂,神色有些不安。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大概是有點累了,我們回房休息吧。」她主動挽著他的手,心卻不住地往下沉,心想,他要是知道真相,他……會原諒她嗎?
「走吧。」
回房躺在床上,周持南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因為事情狀況急轉直下,已經不是她能處理的狀態,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能想著明日撥空找周玉醒商量這事。
翌日一早到公司上班,撥了電話給周玉醒,卻聯絡不上她,打到總公司才知道她出國了,明天才會回國,教她不禁頹然地托著額。
今天上班前,她一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南仲威,彷彿背叛他的人是自己,可這偏偏不關她的事。
該怎麼辦?
「姿穎。」
門開傳來輕佻的喚聲,教周持南猛地抬眼。「誰准你進我的辦公室的?!」
「怎麼這麼凶?我只是想跟你討論,為什麼你沒把南瀛證券捐贈的對象排入拍賣程序裡。」
向群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雙手按在她的桌面上。「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會生氣的。」
周持南瞇眼瞪著他,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可以無賴到這種地步!
一進辦公室,南仲威陷入沉思。
事發當天,和姿穎最後用餐的人竟是吳秘書……說來可笑,他完全不知道姿穎和吳秘書感情有多好,但不管有多好,吳秘書是個重要關係人,絕對脫不了干係,而他該用什麼方法誘導她道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