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見習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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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她還沒許人呢,爹都說了,她可以不出閣,一輩子讓他養著,可誰知道她現在竟懷了身孕……

  不對,有身孕的是陸姿穎,她又不是陸姿穎……

  「喂……不要再塞了,咳咳咳……」被連塞幾口菜,噎得咳出聲的南仲威,濃眉瞬間攢起,覺得胸口像是要裂開般地痛楚。

  周持南聽他咳著,趕忙放下食盒,到櫃子上替他取來一杯水。

  他勉為其難地喝了口開水,覺得這開水有股味道,但也沒多細想,就當自己是連著幾日吃藥,味覺多少有點改變。

  周持南順手也替安靜用膳的包慶余和易稚青送上兩杯水。

  「姿穎,這水為什麼要先倒在杯子裡?」包慶余不解問著,嘴正渴,喝了口水,眉頭卻不禁微皺,這醫院的飲水機質量愈來愈差了。

  「因為我不知道要用什麼裝,瞧見有杯子就先裝上,省得跑來跑去。」周持南有問必答,走回位子上準備繼續餵飯。

  易稚青聽出端倪,低聲問:「你上哪裝的水?」房裡就有飲水機了,哪裡需要跑來跑去?

  「洗手間的溫水。」很方便的,杯子才剛移過去,水就自動跑出來了。

  瞬間,包慶余噴出嘴中殘留的水,易稚青動作飛快地跳到一邊,而南仲威則是臉色鐵青得可怕,沉聲道:「慶余,替我找個看護……我不想死在她手中!」

  第3章(1)

  周持南遭逢人生最大的挫敗。

  挫敗之大,大到完全抹滅她成為人母的恐懼,大到她坐在比馬車跑得還快還穩的大鐵盒裡,都忘了害怕,因為她萬分羞愧,倍感恥辱。

  就算她拚命地記,把別人說過的話,聽過一遍就記下,但所知所聞遠不及這廣袤世界的小小一角。這個世界和她所處的世界相差太大,儘管娘曾經跟她說過一些,但娘說的,在這兒真的派不上用場……

  於是乎,在南仲威住院的幾天裡,看護將兩人隔開,她被嚴禁出現在他身邊三公尺內,可憐她連三公尺是多遠都不知道,一旦跨進界限裡,他,這個應該說是她夫君的無情男人,會立刻用殺人的目光硬是將她逼到角落裡。

  那目光像是在看只蟲子,讓她很受傷,非常受傷。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被擱在掌心裡呵護著,身邊的每個人都疼寵著自己,從沒有人拿和他一樣的目光逼著自己走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雖犯了錯,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還在學習,他總得給她機會證明她是無心犯錯。

  慶幸的是他出院了,而且堅持不需要看護,如此一來,她定能一雪前恥!

  不管怎樣,絕不能辱沒了爹娘之名!

  「仲威,你先別動,等我一下。」負責開車的包慶余早已通過了大宅前的鏤花鐵門,下了車先打開後車箱,取出折迭的輪椅,準備就緒後,才開了車門將南仲威給扶坐在輪椅上頭。

  周持南眼見南仲威下車,隨即從已打開的車門跨了出去,問她坐他們口中的車子到底有什麼感覺,她只能說,她滿腦子待雪的恥辱,壓根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裡,而這裡——

  她定睛一瞧,只覺得這裡的建築真的很不一樣。

  先前離開醫院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住在那麼高的樓層裡,而車子逐漸離開醫院時,寬敞的街上是滿滿的車,還有兩輪可以跑的車,兩列建築物高得她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到底有多高,而建築物外頭又是滿滿的人……

  車多人多,好吵。

  她才知道原來醫院病房裡的安靜是多麼難能可貴,不過這裡——有一大片花園延伸到眼前那棟白牆的房屋,大約有三層樓高吧,和她以往住的五進屋相比,這裡只有一棟房舍,顯得單薄了些。

  不過這片花園林地,有點像家的小院,讓她稍微安心。

  「喂,走了,你在發什麼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易稚青,碰的一聲關車門,頭也不回地跟上前頭兩人。

  周持南聞言,快步跟上,但才走了幾步,易稚青又猛地回頭,神色不耐地道:「關車門。」

  她愣了下,想起易稚青剛剛是關了車門,於是她踅回,用力地碰的一聲,力道之大讓高級房車竟劇烈搖晃了起來,十足地嚇了易稚青一跳,半晌才回神,低罵道:「你有這麼不滿嗎?」

  「咦?」不是要大大的碰一聲嗎?

  看著她讀不出思緒又面無表情的臉,易稚青忍耐地閉了閉眼,甩動大波浪長髮,踩著高跟鞋直朝屋子方向走去。

  周持南見狀,只能快步跟上。

  一進屋,她便細細觀察每個人,人家脫了鞋,她就跟著脫了鞋,往哪走,她就往哪走,而這裡……好奇怪。

  要說是羅漢椅又不是,裡頭又擺了這麼多座,可以猜想應該是招待客人之處,就像是一個偏廳或小廳,可再往前走……那張長桌長得真奇怪,不是方的也不是圓的,而是長形又往旁轉了一塊,椅子又長得那麼高……那頭又有那麼高的櫃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忖著,餘光瞥見包慶余推著南仲威進右手邊一間房,她跟著踏進,不禁嚇了跳——這房子真是小,怎麼臥房和偏廳都沒隔條通廊?

  「仲南,你應該也累了,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

  南仲威神色確實有些萎靡,但大半原因是因為藥。藥不能不吃,可偏偏一吃了他就像是被拔掉電池一樣沒意識。

  應了聲,便讓包慶余扶著他到床上躺好。周持南望去,不禁道:「二叔不是說該拿枕頭或抱枕類的東西塞在他的兩側嗎?」

  她把陸政平的交代記得一清二楚,只可惜她不知道什麼是抱枕,但他頭枕著的那個應該就是枕頭了吧,雖說材質不同,但功用都是一樣的。

  「其他的枕頭和抱枕放在哪?」包慶余隨口問著。

  周持南不禁愣住。她怎會知道放在哪?她是初次造訪。

  「她不管有沒有失憶,她都不會知道。」南仲威毫不客氣地說,隨即朝更衣室的方向努了努嘴。「裡頭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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