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張那傢伙來的不是時候,讓那本來打他打得很起勁的死小孩轉身就要跑,他是誰?
他可是徐向陽耶!把他當沙包打,打完就要跑?雖然是他自己愛演,可也不能便宜那小胖子,所以他「不小心」跌到他腳邊,然後「碰巧」的絆了他的腳一下,然後又在那死小孩泰山壓頂之際,「及時」爬了起來,最後再「狗急跳牆」……咳!不是,是「自我保護」的跳到那死小孩的身上,用力踹了幾腳。
當然,那幾腳既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不能讓楊子欣看出端倪,又要讓那死小孩知道他向陽哥哥不是他能打著玩的人物,所以那力道的拿捏可苦惱了,好在他是天生的影帝,眨眼間便算計好一切,將那死小孩打得趴在地上,卻沒討饒,反而不停的喊著要打死他的狠話,然後在小張趕到前一秒,把殘局留給他,屁股拍拍,拉著美人「倉皇而逃」。
想著剛才手上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他忍不住滿足的咧開了笑,卻沒想到這一笑扯動了唇角的傷口,痛得他倒抽口氣,「嘶——」
他這一喊,楊子欣連忙回過頭,美眸依然清冷,卻帶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擔憂,「很痛?」
應該很痛吧!那少年雖沒有他高,卻比他壯實得多,他為了她,挨了少說五、六拳,她耳邊甚至還迴響著拳頭擊在他身上發出的聲響,那該有多用力,才會發出那麼響亮的聲音……
「不……」下意識要脫口而出的不痛,在對上她那漾著擔憂的眼眸時,硬生生被轉成了哀嚎,「痛!當然痛,痛得我都快站不住了……」
說著,很無恥的往楊子欣身上倒去,讓自己名正言順的靠在她身上,還下流的低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一張嘴咧得比碗口還要大。
楊子欣下意識想閃開,卻在看見他嘴角上乾涸的血跡時頓住,直挺挺的扶著他倒下的身子,僵聲說:「你去沙發坐著,我去拿藥箱。」
徐向陽可沒那麼容易放棄親近佳人的機會,有氣無力的低喊,「我頭暈,沒辦法自己走……」
他的頭擱在她的肩膀,楊子欣看不見他表情,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和那有氣無力的嗓音相差甚遠,只知道他溫熱的鼻息正噴灑在她頸子上,那微癢的撩動、無意的挑撥,讓她身子更僵,下意識就將他用力推開。
徐向陽沒料到她會突然把他推開,方纔那無力呻吟頓時成真,痛得他哀哀叫。
「痛!痛痛痛——」倒在柔軟的沙發上,他倒抽口氣,哀怨的看著那狠心的女人,「子欣,你也太狠了,我好歹也是傷員,下手這麼重……」
雖然他在挨打時巧妙的避開要害,可銅牆鐵壁也會凹,更何況他還不是銅牆鐵壁,被人當沙包揍不還手,怎可能不痛。
見他痛得冷汗直冒,楊子欣一瞬間感到無措,下意識要上前察看,「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是因為……」
她說不出是因為他靠她靠得太近,胸口那莫名的觸動讓她感到慌張,才會想也沒想就把他推開。
徐向陽不知道她心裡所想,可見她明明無措,卻又硬是要維持著平時的淡漠,頓時心軟了,忙對她擠出一抹笑,「沒事,我皮粗肉厚,不怕痛,倒是肚子有點餓了。」
過猶不及,這道理他知道,想要追到美人,尺寸的拿捏也很重要。
果然,這話一出,楊子欣頓時鬆了口氣,點頭,「好,幫你上完藥後,我就去買飯。」
他撐起身子,露出一口白牙,「小鎮上的東西我吃得膩了,不如……你下廚煮飯給我吃?」
這是得寸進尺呀!進了人家的香閨,還吃了幾把豆腐,最後讓人替他擦藥,還要求人家洗手做羹湯侍候他,這麼無恥的事,也就他徐向陽說的出來。
聞言,她擰眉想拒絕,可看到他一身的傷,拒絕的話頓時說不出口,只能推拖的說:「我還要去接綺恩。」
他救了她,下廚煮頓飯給他吃沒什麼,但煮一頓飯至少要半個小時,她答應綺恩會去接她,雖然晚了點,但答應的事就不能食言。
「你剛不是打過電話給你朋友,請她先去幫你接綺恩?」他可不希望這美好的兩人時光橫插進一個電燈泡,於是快速的說:「雖然有小張處理,但就怕小張沒把人帶到警局,若那小胖子不死心,正在鎮上找我們怎麼辦?你一個人也就算了,綺恩那麼小,跑也跑不快,要是真遇上方纔那找碴的小胖子,你該怎麼辦?不如就先讓綺恩在你朋友那待一會,你再打個電話和你朋友說一聲,晚一點我再陪你去接她,你說如何?」
事實上,他已經打過電話向小張交代了前因後果,並吩咐他好好「照顧」那小胖子,現在那小胖正在警局裡「喝咖啡」呢!
這話將楊子欣給堵住了,雖然沒多久前,她才認定徐向陽是個話嘮,可現在她卻不能否認他說的話句句實在,讓她無法反駁,只能點頭,轉身去給顏倩打電話。
第4章(1)
如願得到少說一個小時、多則兩個小時的獨處時光,徐向陽一張嘴幾乎要咧到耳後去了,那太過耀眼的笑容讓楊子欣擰眉,忍不住輕斥。
「不要笑!」
「為什麼?」他沒收起笑,卻反問她。
楊子欣微斂雙眸,淡聲說:「不好上藥。」
見她不說實話,徐向陽也漸漸收了笑,認真的看著她,「你說過你討厭我,但我感覺,與其說是討厭我這個人,倒不如說是討厭我的笑容。」
她不只一次針對他的笑容,他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問,當然,他絕不會把她那句他笑得像白癡的話當真,他篤定一定有別的原因,因為他的笑一點也不白癡。
她動作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的繼續上藥,語氣依然淡淡的,「你想多了,我單純就是討厭你這個人。」
徐向陽沒說話,只用著墨黑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著她,就像是要看透她靈魂深處般,將她那用淡漠偽裝的不在意層層剝去,窺視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