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你等等——」
這聲叫喚讓她的耐性用盡,轉身想大罵,誰知就在她轉身之際,突然一陣強風刮來,然後她看見一幕讓她一整天揮之不去的畫面。
毛巾,掉下來了。
那一雙毛茸茸的腿,以及那中間那團、那團……
楊子欣臉色倏變,第一個反應是摀住女兒的雙眼,然後氣得大罵,「變態!」
這一次,她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徐向陽怎麼喊也不回頭。
徐向陽手忙腳亂的將毛巾圍好,等他抬頭,人已經走遠了,只能無奈的低罵,「該死,怎麼會這麼剛好……」
可以想像,經過這一次,他肯定會成為楊子欣的拒絕往來戶了。
身為一個職業作家,徐向陽平時除了寫稿外,就是找靈感,而他剛完成了一套書,就算是停個半年不寫稿也餓不死,所以這幾日,他除了窩在家裡睡覺,最常跑的地方就是警局和海邊。
去警局是因為有個好友在那,沒事也能閒嗑牙打發打發時間,雖然張士嶸每見他一次就趕一次,他依然跑得很歡快。
至於去海邊,理所當然是為了看那片一望無際的海洋,從遠處看海和從近處觀看,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望著那廣闊無邊際的大海,能讓人心情放鬆,人一放鬆,靈感也就跟著滾滾而來,這也是當初他會選擇搬來清風小鎮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自然是衝著這裡是衝浪勝地,一到夏天,比基尼辣妹滿街跑,可惜現在是初春,除了幾個到沙灘散步的情侶外,半個養眼的畫面都沒有。
這一個禮拜,他過得十分愜意,每天晚出晚歸,自由自在好不快活,可不管他的作息再怎麼和人不同,他每天一早仍然會很準時的站在陽台上,和身為鄰居的楊子欣打招呼,當然,他再也不敢只圍著一件浴巾出現在她面前,可他的「知錯能改」,卻挽不回他在楊子欣心中的變態形象。
每每和楊子欣打照面,她不是擺冷臉給他看,就是直接走人,若是她女兒綺恩在場,她或許還會勉為其難和他說幾句話,綺恩要是不在,她對他,根本就是直接無視,讓他覺得自己連空氣都不如。
他徐向陽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這可是打他從娘胎出來的頭一次,他從小到大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小至三歲老至八十歲,只要是女的,誰能忽視他與生俱來的親和力以及帥氣燦爛的笑容?
答案是沒有,只要他出手,絕對是手到擒來,從沒有落空的時候,就算不出手,女人一樣像聞到花蜜的蝴蝶蜂擁而上,趕也趕不走,這也是小張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原因,因為小張看上的女人,總是圍繞在他身邊,即便他也很無奈。
所以對上楊子欣這個他有好感也有好奇的女人,他忍不住想待在她身旁,探究她的一切。
而他對她最好奇的,是她是否真的對他的魅力不為所動,幾次下來,他驚訝的發現她是真的討厭他,並不是裝出來的,這讓他對她的興趣更加濃厚,因此明知道她不給他好臉色,他偏偏就要湊上前,就像小張常說的——
犯賤!
沒錯,他現在的行為就是犯賤,明明迎面而來的這個女人在看見他的剎那,表情瞬間變得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甚至還打算繞路,他偏偏像是沒發覺一樣,樂顛顛的湊了上去,還大聲的和她打招呼。
「子欣,下班了?今天怎麼這麼晚?」
一聲子欣,讓楊子欣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竄滿了雞皮疙瘩,十分不舒服。
也因為這個稱呼,她不像之前那般,見到他就轉頭走人,反而停下腳步,對著那已來到她身旁的男人說:「徐先生,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到可以互喊名字的熟稔,這次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如果可以,她不僅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連他的人都不想見到。
徐向陽似乎知道她心裡所想,俊美的眼眸微凝,唇邊卻笑意不散,溫聲說:「我怎麼覺得你似乎不是很喜歡我?」事實上不是覺得,而是明擺著,可他不會這麼落自己的面子。
「你誤會了!」她淡淡的看著他瞬間發亮的臉龐,緊抿的唇勾起一抹微諷,直接了當的說:「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根本討厭你。綺恩今天不在,剛好,我就和你把話說明白,雖然我們是鄰居,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你來敦親睦鄰這一套,所以下次要是不小心打了照面,麻煩你裝作沒看見,也不要過來打招呼,因為沒必要!」
這麼直白的宣言,縱使徐向陽臉皮再厚,也不由得僵了笑臉。
見她轉身要走,他快一步攔在她面前,快聲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擰眉,不懂她都把話說白了,這男人怎麼還問她為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她討厭他,這就是理由。
凝著她美麗晶亮,卻帶著冷淡的杏眸,徐向陽沉聲說:「我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不是很愉快,但那是誤會,當時我餓得兩眼昏花,根本不知道自己抓了什麼,你不能因為這個誤會就否定我這個人,再說,我壓根沒做出任何傷害你們母女的事。」
見她眼中閃過一抹不以為然,他接著又說:「至於那次毛巾事件,更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誰知道會這麼巧刮來一陣風,然後……」
想到那畫面,他也是說不出來的無奈,好歹他也是被看光光的那一位,卻還要在這向她賠不是,她擺明了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偏偏這句話打死他也不敢說。
「總之,那些事誰也不願意,你若因此否定我這個人,甚至是討厭我,這對我實在很不公平。」
楊子欣俏臉依舊是一片淡然,心裡卻是覺得莫名其妙。
她討不討厭他有那麼重要嗎?她看不順眼的人多著呢!可從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看不見她的冷臉、聽不懂她的冷言,還巴巴的向她解釋,甚至義正詞嚴的對她說她討厭他是一件不公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