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斜睨,他看著她咬著唇,不停拉攏披在肩上的黑色長絲巾,想著該如何掩住胸前那只要接觸到冷空氣,便會挺立的突起。
「如果你能不披那絲巾,一定更美。」他懶懶的說。
秋水灩聞言更拉攏手中的黑絲巾,雙眸警戒的看著他,彷彿怕他下一秒就會奪去她僅剩的掩蔽物。
他揚起了笑,朝她伸出手,卻不是如她所想的奪去她的絲巾,而是極輕的握住她軟嫩的手,將兩人交握的手擱在他的大腿上,接著便不再理會她,閉上雙眼,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歇息。
秋水灩不懂他為何會突然握住她的手,對她來說,牽手是一種極為親暱的行為,然而此時被他這麼握著,感受著他大掌傳來的灼熱溫度,不知為何,她的掌心泛出陣陣熱麻的顫流,像是蟲子的啃咬,那麻癢,沿著她的手掌,一路竄至她的胸口。
心,因為這溫柔的觸碰,顫了顫,這嚇到她了。
她不明白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為何會讓她的心一陣紛亂,像是有什麼莫名的情緒要冒出頭似的,讓她感到心慌。
驀地,她甩開他的手,像是被燙著一般,用力的甩開,彷彿只要這麼做,就能將心頭那莫名的騷動一併甩離。
她這一甩,讓嚴昊睜開了眼,濃眉微揚,正想開口,車子卻已到達他們今晚的目的地。
「先生,我們到了。」司機恭敬的說,繞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黑眸深幽的凝了她好一會,他才率先下車,朝她伸出手。
看著那寬厚卻讓她驚嚇十足的大掌,秋水灩深吸一口氣,確定心房的鼓噪稍微平復之後,她恢復冷然的表情,將手交給他。
下了車,她很快的放開他的手,改挽著他結實的手臂,挺起腰,跟著他走進位於黃浦江附近,以華麗著稱的鳳凰飯店。
奢華的宴會,顯然已經開始,而他們的到來,如秋水灩所想,引起眾人目光,喧鬧的氣氛在瞬間陷入沉寂。
由大門踏進會場,不過是短短十秒鐘的時間,卻已夠讓習慣人們目光的她,渾身僵硬。
「嚴爺。」今晚的主辦人陳東浦一見到嚴昊,馬上大笑朝他們迎面走來,「你來遲了,那些法國人正吵著怎麼還沒看見你,我們快過去吧!」
嚴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今晚要談生意的幾名金髮貴客,正在不遠處朝他微笑揮手。
他朝他們點頭致意,正要上前打招呼,卻感覺到那挽著他的細臂往後一抽,他挑起眉,回頭看向眼後的女人。
「你去忙吧,我想吃點東西。」她淡聲說。
他不語,良久才啟唇說:「用完餐來找我。」
話落,他不再理她,跟著陳東浦離去。
嚴昊一走,週遭那原本連話都不敢說上半句的眾人開始低著頭竊竊私語,而討論的內容,當然就是落單的秋水灩。
「這不是當紅的影星秋水灩?她是怎麼巴上嚴昊的?我記得她不是有個未婚夫?」
「沒錯,她的未婚夫就是沈瑋真的獨生子,對了,聽說沈震今晚不也會出席?」
這一提,眾人馬上伸長頸子,張望著沈震是否在場,等著看好戲,然而卻怎麼都遍尋不著沈震的身影,只好將注意力再次轉回秋水灩身上。
「嘖嘖!你們瞧她那身打扮,根本就是個騷貨,怪不得有能耐巴上嚴昊,看來傳言是假的,說她清高、像個冰山美人,哼!還不是為了幾個臭錢,就能拋棄未婚夫,甘心淪為妓女……」
一群女人聚在一塊,因為羨慕和嫉妒,不斷對秋水灩指指點點,也因為嚴昊不在,說出的話也愈來愈肆無忌憚,而那鄙夷不屑的眼神更是露骨,彷彿她是什麼髒東西似的,嫌惡不已。
然而她們的男伴可就完全不這麼想,打從艷光四射的秋水灩一踏進會場,所有男人的雙眼眨都捨不得眨一下,直勾勾盯著她曼妙惹火的妖魅身材看著,欣羨嚴昊的艷福。
一個以好色出名的浪蕩子搓著雙手,色迷迷的盯著秋水灩,推著身旁的同伴無恥的說:「嘿!看見沒?她那對胸部,像是快蹦出來似的,瞧得人心癢難耐,真想上前去摸一摸,看是不是和看見的一樣,又軟又大……」
「噓!」他的同伴急忙摀住他的嘴,「別亂說話,小心會被……」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抹,警告的低語。
「怕什麼!你哪時看過嚴昊帶同一個女人出現超過三次?」他拉下同伴的手,不怕死的又說,甚至毫不掩飾他那過大的音量,「不過是個女人,他能玩,我也能玩,雖然不是現在,但等他玩膩了,我不介意接收……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突然驚叫出聲,接著傳出的是一聲響亮的喀卡聲。
「手……我的手……」男人冷汗直流,驚恐莫名的瞪著自己扭曲的手指,而他的同伴則臉色發青,雙眼緊盯他身後,那臉上揚著笑,卻在瞬間折斷好友手指的男人。
那哀號,讓四面八方的批評及穢語頓時沉寂,所有人都張大眼,看著突然出現的嚴昊。
秋水灩也傻了,怔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折斷那人的手指。
而下一秒,嚴昊便給了她答案。
他附在那不停顫抖的男人耳旁,極輕的說:「聽著,侮辱我的人,也等於侮辱我,如果你不想要這條命,儘管繼續說下去,我保證……你斷的,不會只有這幾根手指而已。」
他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那充滿威脅的警告恰好讓在這四周的人聽得一清二楚,這下沒人敢再說一句秋水灩的不是,不是低著頭假裝聊天,便是掩著臉,快速離開,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嚴昊盯住的目標。
「對、對不起……嚴爺!是我不對……是我的錯,請您饒了我……」他痛得差點昏倒,卻不敢反抗,只敢低聲求饒。
在上海,沒人不知嚴昊的狠絕,更明白他說到做到,他若反抗,只怕斷的真的不只有區區幾根手根而已,而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