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極力討好並沒有打動她的心,反而讓她對他更加冷淡。
回到沈府已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她和以往一樣,跟著沈震出席各大宴會,忍受眾人對她的閒言閒語、鄙夷輕視。
沈震心疼她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曾要她乾脆別出席,但她不肯。
這些事遲早該面對,她不想逃避,就算她一點也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但她還是想出席,因為只有在那裡,她才能看見嚴昊。
是啊!好可悲。
為了能看見他,她得忍受心中的苦,看著嚴昊換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伴,看著他對每個女伴調笑親吻,就像他曾經對她那樣……
她好氣這樣可悲的自己,她曾問過自己,為何不能像放下沉震一樣,將嚴昊由她的心底驅逐?
她不是沒試過,但她就是做不到。
她真的不懂,她對沈震有著十年的感情,卻能輕易放下,而和嚴昊不過才短暫相處三個月,為何會放不下?為何她的心會因為他而一再擰痛?就像破了個大洞,不停淌血,無法癒合……
看著遠方那正附在女伴耳旁調笑的嚴昊,她心一抽,又痛了。
察覺到秋水灩癡望的目光,沈震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帶著她,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秋水灩驀地回神,問向挽著她,筆直朝前方走去的沈震。
他沒回答,而是半強迫的帶著她,來到嚴昊面前。
「嚴爺。」
秋水灩臉色微白,看著眼前和女伴吻得熱烈的男人,轉身就想走。
然而沈震卻緊緊拉住她,不讓她離開,又喚了一次,「嚴爺。」
嚴昊終於有反應,他抬起頭,濃眉微挑,看著杵在他面前的兩人。
他沒多看秋水灩一眼,詢問的目光筆直掃向沈震。
「這個週末,不知您是否有空,家父和我,想邀請您一起去郊外狩獵?」他低垂雙眼,態度看似有禮,然而嚴昊卻能由他刻意斂下的雙眼中瞧出一絲詭譎。
他揚起笑,將偎在他身上的女人推離,姿態慵懶的反問:「不介意我多帶個人?」
他的問話等同答應,這讓沈震差點掩飾不住心頭的興奮。
「這當然。」他點頭,又說:「多謝嚴爺賞臉,我會再派人送邀請函至府上,到時,還請嚴爺準時到場。」
目的達成,沈震朝他點頭致意,便帶著秋水灩離開。
在離開之前,秋水灩忍不住回頭一望,卻發現嚴昊已攬回方才被他推開的女人,繼續調笑。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停留在她身上,這讓秋水灩雙眸一黯,苦澀及難受瞬間盈滿胸口。
看來,她是真的該死心了……
週末,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
清晨六點,沈家父子準時出現在狩獵場,除了他們兩人外,沈瑋真還帶了一名僕人,而沈震,則帶著秋水灩。
「你確定嚴昊會來?」在超過約定時間半個小時後,沈瑋真沉著臉,低聲問著兒子。
「他親口答應的,還說會多帶一個人,應該不會出爾反爾。」沈震用同樣低的聲音說著。
看著他們父子倆刻意避開她低聲交談,秋水灩擰起秀麗的眉。
光是他們邀請嚴昊出遊這點就已夠奇怪了,加上沈震這幾天不再纏在她身旁,每天不知在忙些什麼,常常不在府中,更讓她感到古怪,就像是……
他們正在計劃著什麼事情似的,而那計劃,肯定和嚴昊有關。
這猜想讓她打從出門至今,一顆心始終忐忑不安,總覺得今天像是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無法靜心。
正當三人各有所思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那聲響正緩緩朝他們逼近。
清晨濃霧厚重,待馬蹄聲來到別墅前時,沈瑋真才看清來人,正是他久候的嚴昊,只是當他看見跟在嚴昊身後的女人時,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古怪。
不只是他,就連沈震及秋水灩,眼中也同時閃過一絲詫異。
「嚴爺,您總算是來了……」沈瑋真策馬上前,想看清跟在嚴昊身後的女人,是不是他一時眼花錯看。
然而當他看清那女人確實就是程雅芝時,他皺起了眉,眼中有著不解。
嚴昊身穿一襲帥氣英挺的白色獵裝,而程雅芝也穿著同樣的色系,兩人座下的馬匹,一黑一白,十分顯眼。
沈瑋真眼中的錯愕,讓嚴昊揚起了笑,淡聲說:「我想,應該不需要我為你們多做介紹,兩人想必早就認識了。」
嚴昊的一語雙關,讓沈瑋真連忙收拾情緒,笑著說:「當然,程小姐可是社交界名媛,我們當然識得。」
在打過招呼後,沈瑋真再也難掩困惑,笑著問向程雅芝,「程小姐怎麼會和嚴爺一起?你們不是……」
他不得不問,畢竟在他的計劃之中,程雅芝是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程雅芝沒說話,只是嬌羞的笑著,一雙眼含情脈脈的凝著嚴昊,那目光讓沈家父子一驚,交換一個彼此才懂的眼神。
沈瑋真臉色變了變,暗示兒子等會留下後,才開口又說:「既然嚴爺也到了,那麼今天的狩獵就差不多該開始了,結束時間就定在日落之前……」
在沈瑋真說明完規則後,便是分組,六個人共分為三組,沈瑋真和他帶來的僕人一組,沈震和秋水灩一組,而嚴昊當然就和程雅芝一組。
這組合理所當然,卻讓沈瑋真臉色更沉。
「那麼,狩獵正式開始。」
鳴槍一響,秋水灩便因為無法忍受程雅芝那不時掃來的挑釁眼神,及她緊貼著嚴昊的模樣,率先策馬,往林中而去。
沈震見狀,也顧不得父親方才暗示他留下的眼神,連忙跟上,讓待在原地的沈瑋真眉頭緊皺,卻又不能追上,只能氣惱的一甩鞭,讓座下馬匹轉往另一個方向。
就這樣,三組人馬一前一後的離開,往那被濃霧佔據,顯得有些詭譎的狩獵林場而去。
「水灩,你慢點。」好不容易追上秋水灩的沈震,駕馬來到她身旁,擔心的說。
然而不知在想著什麼的秋水灩,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雙腿一夾,身下的白馬突然由原本的小跑步變成奔馳,快速向前奔去。